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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竟然卸你的兵！欺人太甚！”

谭奕愤怒的声音隔着门也听得清清楚楚。

谭曜轻喝：“闭嘴。”

“她要你的白玉令，你就乖乖递上去了？十万骁骑兵你不要了？你也不回北塞了！让守国戍边的将士去铲雪修房顶，我听着都新鲜！”

谭曜唇紧抿做一线。

谭奕愤愤道：“兵都收了，你们还守哪门子的关，趁早把虎符也交了，到乡下种地去，省的她老人家睡不踏实！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谭家难堪，她这是想让谭家完！”

谭曜狠给了他一巴掌。

谭曜目中带杀，压紧了声音道：“出言不逊。”

谭奕用拇指抿了唇角的那点血味，压制着眼底翻滚汹涌的怒意。

谭曜负手而立，眼中肃杀：“兵是皇上的兵，不是谭家的，皇上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皇上的兵？”谭奕冷笑，“皇上的兵，还是太后的兵。”

“闭上你的嘴，滚出去。”

“好——我滚。”谭奕瞪他一眼，一字一顿道，“我这就滚。”

谭奕一掌推的门扉大开，骑马而去，在茗香阁里醉了三日。

“季昱，少喝点吧，哎，季昱。”梁博超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酒坛子，让谭奕一把推开。

谭奕拧眉：“你也让我少喝，你也来管我！我不喝酒，还能干嘛？”

柳叶弯眉的女子倚在他身上，又给他递上酒，谭奕握着女子的手喝下去，另只手搂着女子的腰，醉醺醺的嗤笑。

梁博超也是个爱玩的，破天荒头次打发了人走：“去去去，我与谭四爷有话说。”

女子不情不愿的从谭奕身上离开，谭奕搂着女子的腰不放：“你跟我说什么，说——，撵人干什么。”

梁博超摆摆手，女子长眼色的抿嘴走了。

“文沛，你不是最爱玩吗，怎么不陪我玩了。”谭奕身子一晃悠，打翻了手边的酒坛子，清酒汩汩流出来。

梁博超将酒坛子扶了：“我爱玩，也没到了找死的地步吧。我是怕你喝死！”

“不——会——”谭奕长呼了口气，“我这才终于发现，日日都有酒喝，有女人作伴的乐处。我以前呐，过得太没滋没味。”

“季昱，你这几日没去上职，告假了吗？”谭奕突然叫了他出来喝花酒，梁博超没成想一喝就是三天，他还喝得这么猛，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谭家大哥让太后找由头吊了兵权。

“告狗屁的假，高座上那位压根儿就没想给我官职。副都督，呸！挂个闲名罢了，去不去的，有什么两样，去了还给人家碍眼。”

梁博超暗自庆幸得亏是提前把那些红儿翠儿的打发了出去，这人说起就话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行了行了，你心里不得劲我知道，酒喝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府里去，梳洗梳洗。”梁博超将谭奕的一根胳膊架在身上，拖了几次，这人虎牛似的沉，死活拉不起来。

梁博超扶着膝直喘：“吃什么长大的，真他妈结实。”

“别拉我，我不回去。”谭奕醉的口齿不清，仰身直接躺到地毯上，吐出一口酒气，“我替他不平，替他气，他还打我。”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谭家，谭家几代人的努力，他们根本都不放在眼里，拜将封侯，左右也不过是，让人玩弄掌上……”

谭奕酒劲上来困得睁不开眼，嘟囔着睡着了。

梁博超心中百感交集，季昱从小就爱刀枪，总想着上战场杀敌，十二岁好不容易跟去了北塞，三个哥哥和老爹各领一部，正好没他的份，只能跟着老爹和大哥跑腿，没等到封将，又让镇国公遣回来了。

看这个局势，太后连谭曜的兵权都削了，明摆着是要削弱谭家，谭奕就更别做梦杀敌立功，成名成将，估摸就是一辈子养在京城，挂个闲职，当个闲人。

谭奕心里难受，梁博超很理解，凡有志者大多会因郁郁不得而胸闷气短，他愉快的想，好在他是没什么志向，既不想拜将封侯，也不想功成名就，只想当只快乐的金丝雀，尽管用金子绑着他，好吃好喝张嘴即来，为何要想不开的去建功立业。

“季昱啊，你也想开吧，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梁博超对着睡着那人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谭奕连日不回府，谭曜让池叔带着十个家丁去茗香阁，手脚一捆往马车一扔，带回了谭府。

池叔叹着气把谭奕“请”下马车，让家丁把五花大绑的谭奕抬进了府中。谭奕瞪眼瞧见张灯结彩的府邸，才又想起来他成亲的日子到了。

镇国公推脱边塞不能无帅，气得不肯回京，长兄如父，让谭曜替他观礼。

谭曜换了身成熟稳重的衣裳，已在高堂上坐了。家丁把谭奕扔在他脚下，谭曜脸色不好，眼皮也没动，冷声吩咐道：“拖下去洗干净，带过来拜堂成亲。要是不听话，喂他一剂软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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