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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谭奕的浑蛋之名一炮打响,在中都名声大噪,说书人把这精彩桥段编了评书段子,在茶馆里说得津津乐道,臭名顿时远扬十里八乡。
新婚燕尔的日子,谭奕照常宿在茗香阁。
梁博超也听闻了谭奕的伟大事迹,不由啧啧嘲讽道:“兄弟,在新婚上按着人家的脖子跟灵牌成亲,如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妙招,谁帮你想出来的。”
谭奕架着腿喝酒:“他让谭家难堪,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梁博超惊叹:“那你就咒自己死。”
谭奕目光微沉,手臂搭在窗沿,他喜欢坐在这里,这地方正对着安西的放向,极目望去似乎能看到安西的云与天,他低声道:“我真没想过活着回来。”
“别说这话,季昱,文死谏武死战虽然历来让人称道,但你也不能奔着‘死’字去啊。”梁博超说出口又觉得这话一连好几个“死”,讲得太不吉利,连“呸”了好几声,“大过年的说这些,不说了不说了。如今边疆久无战事,当是万世开泰之景。”
谭奕将“万世开泰”四个字细细回味了一番,顿时笑出声来,与他举杯道:“对,你说得对,喝酒。”
拓跋族天性好斗,自将吉州军全诛后非但不乘胜追击,反倒沉寂无声,一连安稳了这么多年,才是最奇怪的事。
但这话他只能烂死在心里,就算对梁博超也不能倾心吐露,他们的友谊前面还挡着梁、谭两个世家大族,就算面对最好的朋友,嘴里的话也得嚼上三遍,适可而止。
谭奕喝罢一杯,又对着酒壶仰头猛灌。梁博超皱眉去夺他的壶:“行了行了,你少喝点吧,自从怀远将军回来,你就没清醒过。天天醉,日日醉,酒多伤身,你不是想建功立业,身子喝伤了怎么建?”
“建功立业?”谭奕听了天大的笑话,高举着酒壶清流入口,“我这辈子,估摸就是镶着金翅膀,且鱼。。烟。养在笼子里了。”
*
谭府。
屋里一股清苦味,洛城一层层褪了衣裳,褪到里衣时解扣子的手顿了一顿,他凝目稍思,穿着里衣将自己泡进了黑乌乌的药浴里。
脸上很快发了细密的汗珠,他长呼一口气,取了一颗药丸含在嘴里,皱着眉等它化入喉中。
他微仰着头,将一头黑发搁在木盆外头,瀑布似的倾泻而下。谭奕晃晃悠悠的推门进来,跌坐在椅子上吐酒气,闻着苦味拧眉:“你身上的病还没好。”
“老毛病,得养养。”洛城闭着眼睛道,“抱我出来。”
谭奕睁开道眼缝:“醉了,听不见。”
红色的薄纱后,洛城嘴角轻扬:“都醉的耳朵不好使了?”
洛城趴在盆沿上,黑发从肩侧落下,想通什么趣事一样笑着揶揄他道:“你不会是……不敢吧?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让你见了我就绕着走。”
“新婚之后谭四公子日日出去花天酒地,美人见一个爱一个,世人都骂谭家幺儿喜新厌旧,谁可知道谭幺儿究竟是出去采花去了,还是躲着不敢见。”
谭奕对上轻纱后那双狡黠的眼睛,狐狸似的迷离着诱惑的气息,含笑而非笑的看向他。
如果他是太后派到他身边的“美人计”,那这一计太成功了,他见了这个人就像有猫爪子挠在心上,充满了探索的欲望,想狠狠的搂在怀里咬一口。
他可以克制自己不为所动,却无法阻止身体最原始的冲动和渴望。
洛城嘴角的笑意散尽,收回目光,正经道:“身子浸软了,没有力气,爬不出去。穿着衣裳呢,有的人想看,我还没那么容易让人看。”
谭奕站在纱帘外,惯拿刀剑的手一半伸入帘中,竟有种撩开美人盖头的错觉。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如果里头那人,与他的立场不是对立而是相同,那便是世上最绝妙的事情。
他撩开红幔,见他身上真的穿着件白色长衫,尤其是领口处,扣得严实,但锁骨那地方还是让药水浸湿了,贴在身上,依旧是隐约可见。
他早就猜到他今晚会回来,特地穿了薄衫入浴。谭奕并不觉得奇怪,按规矩,明天是他跟洛城入宫拜谢皇恩的日子,他必然要回府梳洗换衣,其实心思玲珑七窍如洛城,猜到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
谭奕将他从水里捞出来,他的脚背稍一用力便能看到凸起的筋骨纹路,药汁从白皙的皮肤滑过,在地上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或许是有药的原因,他脸上没让热水蒸红,而是越发的白,泡成了一副冰肌玉骨,眼角的红痣也淡了许多。
谭奕将人抱着扔到了床上,沾湿一片床褥。他从小架上扯了浴巾扔到他身上,转身背对着他,等他将身上的药汁擦干净,换上利爽的衣裳。
洛城心里暗自想笑,人的眼睛总是会看错很多东西,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背地里说不定是个见了女人就流口水的色坯,而名满中都的混蛋,胡作非为的外表下,却生了颗君子心。
“我好了。”洛城将被子裹到身上,睡在了床的里侧,因为床的外侧刚刚让他坐湿了。
谭奕气笑:“你倒是会选先到先得,这边都湿透了,让我怎么睡。”
“桌子,椅子,地上,哪里都可以。”洛城一脸真诚的建议,“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池叔挤一挤。”
“洛行筝,你良心让狗吃了。”
洛城闭上眼睛发出声绵软的睡前鼻音:“嗯——你说得对。”
谭奕一轱辘滚到床上,硬跟他挤到半张床上:“小爷我今天还就非得睡床。”
谭奕扔了外袍,把一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伸手揽住洛城,像抱了块冰。只这一会的功夫,洛城身上又变得冰凉了。他好像永远都暖不过来。
谭奕的前胸贴上他冰凉的后背,他双目微睁,意识里想挣脱和反抗,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一动不动。谭奕身上的温度传到他的肌肤,彻底瓦解了他想挣脱的心,任何一个冷到极致的动物,都难以拒绝温暖的地方吧。
他身体的警觉渐渐松懈下。
谭奕在他耳侧沉哑道:“平时谁抱你出来。”
热气吐到他耳后,洛城喉结上下微动:“没有。第一次浸药浴,不知药性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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