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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虚情假意

头，咽喉，胸膛，手，脚……

以及每一个脆弱的关节部位就跟要脱离自己这具躯壳似的，虽没有强烈的痛觉，却像被人切断了联系，筋与骨之间再无瓜葛。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陈小五费力睁开眼睑，突然看到眼前一道强烈的光芒，正朝着他的胸膛袭击而去。

待他定神一瞧，发现那是一个燃烧的火把。

或许，底下人群被扔出去的第一个火把所鼓动，紧接着，其他人手里的火把犹如星火燎原，全冲向捆绑着陈小五的火架。

“你，你们在干什么？”

陈小五几乎窒息地望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火油的味道，脚底下的干柴已经烧了起来。

这下子，他要再反应不过来，可真就是傻子了。

那些商贩打算烧死自己！

“墨言呢？你们快告诉我，墨言他去哪儿了！”

几个救下墨言的商贩相互使了个眼色，各自打定主意，坚决不告诉陈小五墨言的去处。

其中一名商贩用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对陈小五说道：“那个年轻人伤势太重，已经死了。你杀了我们的弟兄，你得为我们弟兄偿命！”

“……”

陈小五感觉脑子里好像有根什么东西断掉了：“你说他——死了？”

商贩开始不耐烦的解释道：“血流尽了，你用黄沙包裹的布袋堵都堵不住，更别提人还活着。左条胳膊都叫剧毒给腐蚀的……骨头全烂掉了。”

“……”

陈小五得知墨言死去以后，整个人五雷轰顶，大脑空白一片，身躯更是变得僵硬如石块。

那个一直保护他的男子，世上仅此一个的墨言……

这次——是真的离他远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哈哈……上天呐，你真是待我不薄啊！”陈小五歇斯底里地向天怒吼，“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你把墨言还给我好不好？”

“……”

等了片刻，始终无人应他。

商贩队伍急着朝北边出发，也不打算在陈小五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干脆每个人手里丢了一个火把，领头的向导整顿好队伍开始出发。

他们身后的高台上绑着一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佝偻着背，像一只黑成炭的小狗，空气中充斥着油脂的气味，腐臭难闻。

一条遍地都是黄沙的道路上，皆是匆匆赶路的脚印。

响起的骆驼铃，清脆而悠扬，依旧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过了很久很久。

雨水从四面八方倾盆而下，干涸已久的荒漠百年难得甘霖，张开一口干成裂缝的嘴，黄沙成湿的泥沙，萎靡不振的荒草重新焕发生机。

陈小五自一片漆黑的炭火中爬出来。

熊熊烈火烧不死他，锋利刀枪刺不死他，老天唯独将他陈小五放在世间最无情的位置。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小五除了有意识，跟行尸走肉无甚差别，他漫无目的地挪动脚步，头上、咽喉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身上烧黑烧干的皮肤早就恢复如初。

他就这么飘荡在荒漠中也不知过去几天。

直到抵达一座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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