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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黎明前的黑暗

匈奴阵营的驻扎地。

山地有点坡度的右侧安有一顶宽大营帐，四周是由数个木板搭建起来的简易平顶屋，每一道门口两侧都有匈奴士兵重军把守。

独孤剑正坐在帐篷内描绘一幅边防图，身旁站着一位年轻的蛮夷男子，捧着匈奴贵族传来的信书。

此人名为呼斯乐塞罕，与寻常匈奴人长相截然不同。

不仅五官俊秀，气质冷然，还识得汉语、汉字，谈吐不似匈奴人野蛮，倒有几分中原人的沉稳气息。

只见他头戴无色宝石冠，身着薄绸戎服。

若不是说得一口流利的匈奴话，独孤剑甚至以为眼前男子并不是匈奴贵族大臣的长子，而是从大唐富贵人家出来的翩翩公子。

这人的存在，不禁让独孤剑心中升起一丝惊慌的情绪。

瞧此人的外表和行为都非常遵守礼仪，看样子，儿时应该是由汉人教养，汲取的大唐文化定然不少。

若真让他登上匈奴贵族大臣之位，恐怕又会是一大变数……

不得不防。

呼斯乐塞罕将贵族那边传递的消息道出，转头望向高台上的父亲。

“阿爸，赫尔巴皇子已经抵达匈奴，这次我们虽被那红衣男子拖延时间，不代表明日不发动进攻。”

呼斯乐塞罕的父亲郎噶姆斜坐在正中间的虎噬椅，长了一嘴显眼的黑色络腮胡子，眼睛小却有神，额头外扩，鼻翼宽且粗，长相很符合地道的匈奴人。

郎噶姆很器重长子呼斯乐塞罕，什么事情都交由他去处理。

只不过，妙人临死前曾与独孤剑纠缠不清。

这对于匈奴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独孤剑是否真的投诚匈奴，而不是大唐派来的卧底。

郎噶姆：“呼斯乐塞罕，去查查那个红衣男子的来历，我很倾佩这样的人，想让其余的将士好好学习奉献的精神。”

言下之意便是让呼斯乐塞罕查出独孤剑跟妙人之间有过什么关系。

呼斯乐塞罕点头，抬眼看了一下独孤剑，扭头离开营帐办事。

“……”

独孤剑自觉身家性命都牢牢掌握在匈奴手中，不敢放肆，只能寻个头疼的借口，返回自己住的帐篷。

一到帐内，独孤剑连忙取出藏在衣袖内的书信，这是妙人留下来的最后一封信。

独孤吾爱：

若我哪天身死，莫悲莫泣，亦无需骂我蠢笨，个人情怨在国家大义面前不值一提，我知你私底下命人将矿洞内的生铁掉包，才会令铁骑军此次战役告败。

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龙隐剿灭你与阎寐势力自有道理，怀恨在心，只会让路愈来愈难走。

望你能够把生铁与粮食归还大唐。

毕竟，世间也只有大唐有能力以及宽阔的胸襟统一中原北方，如此一来，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止停战争。

——郁清绝笔

独孤剑看完信，面上已泪流成河，可他不敢出声，只能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将信件丢进火盆中烧成粉末。

“对不起，我从前总觉得你不是郁清，总认为你是他的替身，可现在看来，那个假货竟半分不如你。”

独孤剑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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