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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徐清惟本来想粗浅地浏览一圈英国就回去,哪知道徐东进交游甚广,居住在奥地利的老友知道他现在在欧洲,非要盛情邀请他们去转转。徐清惟本想拒绝,阮芳却拽着他的胳膊,一脸哀求,“就去待一小会儿。这位孙伯伯是你爸爸的老朋友,小时候也见过你。他知道我们团聚了,比谁都高兴。”
徐东进又补充,“我跟你哥联系过了,据说成绩后天下午出来,他会帮你盯着,第一时间跟我们分享好消息——他也同意让你多玩一会儿。”
徐清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下来。启程前往奥地利的时候,徐泓发了消息来:“家里有我,你放心玩。”
徐清惟把手机收起来,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家。
“这么高兴?”阮芳端着咖啡看着早上还面无表情的儿子,如今笑容满面,不明所以。
“嗯,去新地方玩了,所以高兴。”徐清惟随口接道。
从气候略微湿寒的欧洲北部一路南下,徐清惟如同被丢入一个万花筒般的绚丽世界。井底之蛙见到了广袤的天空,原以为人生不过只有短浅微弱的几束光,现在想来,也未免觉得可笑了。
徐东进的老朋友孙篱致见到徐清惟,一时激动,老泪纵横。他七八年前来到欧洲定居,独生儿子现在远赴美国读书,大约能体会几分骨肉分离之痛,于是一见着抓着徐清惟的手久久不放:“小惟啊,你爸爸妈妈很不容易,既然团聚了,可别再分开了!”
“老孙。”徐东进声音不高不低,制止了好友。
“上大学了没有?”老孙挥了挥手,让徐东进安心,“你爸妈舍不得说,我老头子脸皮厚,说错了你也别放心上——到底还是选择离你爸妈近一点的地方,不管怎样,能经常看看。可别学我家那个臭小子,一个人跑那么远去,现在干脆不回来了。”
“小惟很恋家的。”阮芳插了句嘴。
老孙很满意似的点点头,“恋家好!恋家的小孩,父母不愁不忧啊!哪像我家那个,养了那么多年,这下倒好,翅膀硬了,以后也不见得回来啦!”
“说到底,还不是你太强硬,非得把人家赶出去?”阮芳打趣了他一句,“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他爱找谁,你还做得了主?”
“那也不能找个不下蛋的!”老孙吹胡子瞪眼,见徐清惟还在,不觉压低了音量,“好了,小孩子还在,不提这个。”
徐清惟不知如何加入这番对话。看上去都与他有关,又仿佛与他无关。一场借题发挥的即兴表演,名义上的主角只好东张西望,看着小花园里开得热闹的玫瑰和郁金香。
“好玩吗?”回国的飞机上,拉下遮光板,阮芳将柔软的毛毯对进徐清惟怀里,“觉得累吗?”徐清惟点点头,又摇摇头。
“孙伯伯好像很想他的儿子。”孙篱致盛情留他们住下,也许因为徐清惟和孙远年龄相仿,老孙便拉着他说了许多话。“但他为什么不回家?”
阮芳犹豫了一下,“……因为吵架。”
徐清惟抱着毛毯,昏昏欲睡,“很严重?我们以后也会因为吵架,而选择不理对方吗?”
“小惟。”阮芳忽然开口,“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以后再出来玩好不好?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经常出来。”
“……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忙。”徐清惟把脸埋在毛毯里,声音变得模糊。
阮芳笑了笑,“也还好吧,长时间工作,你爸身体也吃不消。人老了就是这样——对了,没买到直飞的票,要从首都转,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家看看?”
徐清惟抬起头看着她。阮芳的脸保养得很好,用医美和护肤品堆出来的与岁月不符的美貌,但依然能看得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徐清惟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长久地看着这张本应该熟悉,实则陌生的面孔。他不错眼珠地看着,确信这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确实属于他的母亲。直到阮芳有点尴尬地转过头,自我开解地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我去。”徐清惟忽然开口,在阮芳准备结束这一对话的时候,“反正刚好在首都转,去看看也挺好。”
瞳孔里映出对方那张惊喜的面孔,徐清惟有些漫不经心地别过头去。飞机正在缓缓上升攀向半空,他知道该面对的东西,自己迟早要面对。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我还以为我没戏了呢。”陈萧萧刚从图书馆下班,旁边的帆布包里装着刚借来的书。徐泓瞄到封面:《卡拉马佐夫兄弟》,是他和徐清惟都不会看的类型。
“听说这家店很好吃。”徐泓说,“一个人来未免有点无趣。”
“原来我只是一个工具人。”陈萧萧很有些丧气,“姑姑说你工作很忙。”
“还行吧。”
徐泓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陈萧萧约会即便不算愉快,也谈不上难过,有时候,他也很愿意听一听这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女生发言。
“和我约会没有什么意义。”陈萧萧说,“我还不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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