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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秋和，你还没睡吗？”

陈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玥年立刻屏住了呼吸。

“没事。”凌秋和小声嘱咐他先上床休息，自己来到外间门前。

“妈，怎么了？”

陈慧穿着睡觉时的衣服，仅在外面罩了件大衣，一劲儿打哈欠。她起夜路过凌秋和的房间，听到动静有点担心，于是敲门询问。

“我刚才找东西呢，”凌秋和了解后向她解释，“马上就睡了。”

“那就好，”陈慧困得厉害，只要这边没事她也不打算继续耗着，“我回去了。”

“嗯，天儿冷，别在外面耽搁。”陈慧离开后，凌秋和重新关上房门。

温玥年没有上床，规规矩矩地坐到床边，两手垂在膝上，像是等待上课的学生。

凌秋和见他这样子，淡笑着问：“怎么不先躺下？”

“我以为陈姨会进来。”万一被长辈看到自己大喇喇地躺床上，他会羞愤欲死的。为防陈慧问起，他甚至打了半天腹稿，想好好向对方解释这件事。

“我妈都睡了，不会进来的，”凌秋和注视他的眼神含着几分玩味，“怕我妈看见你？”

温玥年迟疑地点头：“嗯。”

“你忘了有次你非要在我家睡觉，还是我妈帮你跟文姨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温玥年佯装糊涂，“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了？”凌秋和蓦地抱住他的胳膊，“这样还记得吧？那天某人一直死抱着我的胳膊，半夜才睡。”

温玥年抗议道：“是你拿鬼故事吓我！”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一年夏天的事，温玥年才七八岁，与凌秋和玩得高兴不忍分别。他乖巧惯了，偶尔提一次无理要求，也惹得大人怜爱，陈慧主动请求文燕萍，让温玥年留在他们家里过夜。

当晚刚下了阵雨，蚊虫格外多，两个人都睡不着。凌秋和也像今天一样在房间里点了盏小灯，开始给幼小的温玥年讲鬼故事。

也不是故意吓唬他，只是凌秋和对志怪故事情有独钟，别的记不住，能讲出来的全是这种，什么商人借宿夜遇干尸复活啊，书生在寺院禅房凿壁窥鬼之类。现在看来没什么可怕，孩童期的温玥年却越听越精神，攀着凌秋和的胳膊，更不肯睡觉了。

“所以啊，”凌秋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妈真看到你在我屋里也不会生气，他最喜欢你了。”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温玥年的情绪突然有点低落，以陈慧和陵德生的角度，是将他作为友人之子以及凌秋和的好友而加以疼爱，远不是凌秋和的爱人。一旦他们了解到全部真相，还会认为自己是个乖顺的晚辈吗？

凌秋和问过他是否害怕，其实他并不害怕，而是对长辈怀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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