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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你哪儿都好

紫宸殿中，景帝沉着脸，看着站在殿中的胡澤逸：“你真是这么想的？”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景帝沉默的片刻后，说道：“逸儿，你们刚刚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父皇懂你们的心思。可是，他毕竟是个男子，而你身为王爷，怎能没有自己的血脉？你这性子像你母妃，性情淡然却也是倔得很。不若这样，父皇给你挑个人，待产下孩子后，去母留子便是，如此可行？”

胡澤逸知道父皇是为他着想，但他却不想让自己与蒋庻之间有任何可能引发误会的事情存在。他一撩长衫，双膝跪地，道：“父皇，儿臣心悦庻儿，也说了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儿臣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也不想，”胡澤逸抬头，目光切切的看着景帝：“也不想，让他受委屈。”

“胡闹！”景帝的眉眼立了起来：“子嗣之事，岂容你如此任性枉为！”他气的在御阶上走了两个来回，怒道：“你为了个男人连子嗣也不要了？说！是不是那个庶子盅惑于你？”

“父皇，庻儿并未盅惑儿臣，只是儿臣确实……确实不喜女子。”

“逸儿，你母妃虽早逝，但心里也一定是盼望着你成婚生子的，若你连个血脉都不曾留下，你让你母妃在九泉下如何安心？”景帝痛心道。

“父皇！儿臣身子是何状况，父皇也是知道的！难不成，父皇要儿臣的孩子也如儿臣一般，在襁褓中就受这碎骨之痛极寒之苦吗？”

景帝胸口一窒，目光转向殿中一角。他目光迷离，似是在透过虚空看什么人。过了好半晌，景帝微微叹了口气，坐到御座上，喃喃道：“妤儿，咱们的逸儿大了，朕也管不住了。”

“求父皇成全！”胡澤逸拜伏于地。

景帝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坚决与情愫。眼见这个向来淡漠的孩子，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景帝有些不知将蒋家庶子指给他，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常禄。”

殿门处守着的常禄听到殿中景帝的唤声，忙推门走了进去：“陛下。”

“去将逸王妃唤来。”

常禄领命去了。

景帝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胡澤逸，道：“你身子不好，地上凉，起来罢。”

声音中的无奈和心疼非常明显。

“谢父皇。”胡澤逸站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父皇这是松口了。

蒋庻就在偏殿，故来得很快。进了紫宸殿，他行礼之后，便看向一旁站着的胡澤逸，以眼神询问，你怎么样？

胡澤逸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蒋庻放了心，抬头便看到景帝正沉沉得看着自己。他心里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些奇怪，这老皇帝是怎么了？自己惹到他了？什么时候的事？

“入秋了，逸儿的身子怎么样？”

听到景帝的话，蒋庻了然，原来是担心儿子了，怕儿子不说实话，这便来问自己了。他拱手道：“禀父皇，近段时日，王爷除了中秋那晚染了些许风寒外，未曾有其它病恙，只是——”他看了看胡澤逸，接着说道：“入秋后，王爷就手脚冰凉，府中虽已供了热泉，但却依然如此。”

“父皇，儿臣听王爷说，他——”

“朕知道了，”景帝打断了蒋庻，眼中涌上深深的无力：“你既然已是逸儿的王妃，日后仔细他的身子便是。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刘医正便是。”

“儿臣明白了。”蒋庻拱手道。

“逸儿便托付给你了。”景帝的声音极沉，短短一句话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说得极为凝涩。

蒋庻突然绽出一个笑，紫宸殿沉郁的气氛都好似明艳了几分，他看向胡澤逸，道：“请父皇放心。”

“谢父皇！”胡澤逸也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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