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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惊天

景帝神色沉沉的坐在明堂上，一串成色非常好的琉璃佛珠在手中飞快的转动着。

站在臣工队列的蒋庻深表理解，任谁在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一个大麻烦，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殿中，郭御史将章之裕的情况说了一遍以后，将手中的包着证物的油纸包奉了上去。

常禄下了御阶，接过了证物，并检验过后，才承给了景帝。

景帝翻看着手中写着试题的小册子，还有许多学子联名写下的状纸，面色黑沉如水。明德殿中的众位臣工，感觉空气都浓稠了几分。

‘啪’的一声，景帝将手中的东西摔到了地上，上面一个个学子的签名，一个个鲜红的指印，仿佛一个个打到朝廷脸上的巴掌，让景帝胸中的怒气翻腾不已。他的目光扫过堂下每一位臣工的脸，沉着声道：“科举，是为了给国朝选拔人才的，而今，却成了一些人圈钱敛财，营结党羽的工具。”

“好啊，好得很，真是太好了！”景帝看着一个个低垂着头的朝廷重臣，怒喝道：“江南发生此等恶事，敢问在此的诸位可敢说与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景帝看着下面跪倒的一片人，冷哼道：“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

“陛下恕罪！”

景帝也不出声免礼，直接道：“此案不仅牵涉试题泄露之事，还涉及两条人命，其性之恶，实在是骇人听闻。朕将此案交给太子全权监管，刑部、大理寺还有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将此案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遵旨！”

“臣等，遵旨！”

开工第一天，景帝就被这件事弄了个满肚子气，新年后的第一次朝会，便在非常压抑的气氛中，早早的结束了。

大朝一散，太子便和刑部尚书华大人，大理寺卿席大人与都察院高大人去见了章之裕。

此时的章之裕已挨了三十大板，被安排在了都察院的一间耳房内。这耳房很是干净，靠墙支了个床板，章之裕就趴在上面。太子等人来的时候，章之裕的伤已经上过药，床边儿还烧着个火盆儿。

章之裕在蒋庻的庄子上养了几个月，身子骨虽结实了不少，但这三十板子下来，也是够呛，见几位大人来，便想起身行礼。

太子免了他的礼，便开始细细问他科举舞弊之事的一些细节。

章之裕明白，这是他们这些苦读十年的学子们获得公平的唯一机会了，故所有事情都交待的非常清楚。

一旁的书记官将章之裕所说一一记了下来，最末，让章之裕看过后，签了字画了押。

太子站起身，道：“你好好养伤吧。”

“多谢太子殿下。”章之裕身为学子，见到一国储君还是很激动的，尤其太子殿下是为了他们这些学子申张公正的。

太子点了点头，出了耳房。

落在最后的都察院高大人，从书记官手中接过了整理好的口供后，对章之裕说道：“这里是都察院的后堂，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养伤。”

“学生多谢大人。”

高大人身为御史大夫，为人耿直清廉，对章之裕这个豁出性命为诸学子请命的行为很是欣赏，他的面色已不如方才那般严肃，点点头，道：“此案完结之前，你不可离京，若是无处可去，便住在此处罢。”

“是，大人。”

章之裕能在追杀之中逃出升天，自然不是傻的，科举舞弊之案被他这么爆出来，定是得罪了人了。住在都察院，一是养伤，再就是保命了。

高御史见他一副明了的样子，便笑着走了。

耳房的门被关上，章之裕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把脸埋到枕头上，呜咽道：“古兄，杨兄，陛下和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太子和三位大人出了都察院，便直奔皇宫而去。几人方行至紫宸殿宫门处，便看到常禄迎面而来。

“常公公。”几人打了招呼。

“殿下，三位大人。”

太子抬头看了看高阶上的紫宸殿，问道：“常公公，父皇现在，可在紫宸殿中？本宫与三位大人有事想请示父皇。”

“殿下，”常公公笑得打了个千儿，说道：“老奴本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在此处等着殿下和三位大人前往紫宸殿见驾的。”

“殿下，三位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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