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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炔峰北面有一座观景台,八角古亭系着无数条红色绸带,铜铃迎风摇曳,清脆的铃声传遍整座池苑楼台。
台下云雾缭绕,仿若置身仙境,游鱼在浓稠的云雾之中翻滚,如火红莲从云端冒出,黑衣少年站在观景台边,他身量高挑,眉目含着浅笑,山风撩拨他的黑发,远远望去,他好似画中仙,完美的融入景色中。
粉衣少女是阐阳宗的女弟子,名叫单若。
她小跑到观景台时,第一眼便见到那副场景,顾沉戈的目光落在池中的红莲上,她迅速整理好自己乱了的鬓发,才缓步朝着顾沉戈靠近。
“道长。”
顾沉戈回头,单若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亭子内,她长相井不出色,胜在有一双春水含情的眼眸,专注瞧人的时候,能将对方的魂魄都吸走。
顾沉戈:“不用这样叫我,叫我顾十九就可以。”
单若双手紧握,她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是她主动约的顾沉戈,可真面对面站在一起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顾沉戈看出了她的紧张,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单若:“单若承蒙道长相救,一直没有机会与道长道谢,我、我……”
顾沉戈笑容淡去,他沉思的时候不爱笑。
他不记得面前的少女,更不记得救过她。
单若似是猜出他的想法,急忙解释道:“几日前,在山脚下,我和师兄们与一只妖兽搏斗,我险些被那只妖兽掏心,是道长出面救了我,你、你忘记了吗?”
顾沉戈恍然想起来,他前几日下山去城中给晏离舟买桃花酥,回来的时候制服了一只妖兽。
他那时忙着赶回去哄正在闹脾气的晏离舟,根本没注意旁边还有人在。
顾沉戈:“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单若眸中袒/露失望,脸却悄悄涨红,她突然道:“道长可有心悦之人?”
晏离舟站在观景台左侧,袍角烈烈飞扬,耳边是呼啸山风,他望着池台边那一对十分相配的男女,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心口处传来一股针扎似的刺痛,晏离舟轻蹙眉头,这种酸涩与难受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即使和无漾在一起后,他也没有机会体验这种感觉。
无漾身侧只有他,无漾眼里只有他,哪还会看别人。
晏离舟清楚,顾沉戈只是自己的徒弟,拿顾沉戈跟无漾对比,自己是在想什么?
他难道对顾沉戈……
这种时候,晏离舟突然觉得,有聒噪的千山月在身旁的好处,至少他不用专注去想一件荒唐的事情。
晏离舟看见顾沉戈脸上乍然浮现的笑容,那少女对他说了什么?
他为何笑了,他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晏离舟咬紧下唇,头也不回就往来时的方向走,他的脚步慌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背影颇像落荒而逃。
“道长可有心悦之人?”
顾沉戈的思绪瞬间就定在了晏离舟这三个字上,喜欢的人的影子立刻浮现,他眉眼情不自禁舒展。
单若等着顾沉戈的回答,自顾沉戈从妖兽口中救下她后,她这几日反反复复想着顾沉戈那张俊逸的容颜,她同样想过,顾沉戈这么优秀的人,怕是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阐阳宗的弟子们向来不拘小节,单若不是个会把心意憋在心里的人,喜欢就去表白,若顾沉戈真有心仪之人,她伤心过后就放手。连心意都不敢说明,她会懊悔一辈子。
顾沉戈没有说话,单若看他的表情就知晓了答案,她仰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安静地等待顾沉戈的答案。
顾沉戈唇角微勾,眉眼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轻声且坚定道:“他很好。”
三个字,足以概括他喜欢的人的所有优点。
“这样子啊,能被道长喜欢,他应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吧。”
顾沉戈:“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
晏离舟刚回到灀雪院,一颗裹着白绒袄子的小圆球飞速滚到了他的脚边。
千山月肿着两颗核桃眼,抱着他的膝盖就开始大哭,“阿离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早上,我被人欺负了呜呜呜——”
晏离舟不喜欢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他压抑心中烦躁,弯腰将抖个不停的糯米团子抱进怀中,轻声安抚道:“怎么了?”
千山月吭哧半天,想起荼弥的警告,他瘪瘪嘴,双臂环过晏离舟的脖子,小声道:“有虫子吵了我一夜,我怕。”
晏离舟:“……以前见你砍蛇的时候,你怎么不怕了?”
千山月:“那不一样,虫子多可怕呀……”
他打不过那只虫子,所以才可怕。
晏离舟:“好了,今晚你来我房间睡吧,那虫子再来,我帮你赶走他就是了。”
“呜呜,阿离你最好了。”
晏离舟抱着千山月进屋,他将千山月放在矮凳上,又拿出几盒糕点塞进千山月怀中,“吃点吧,肚子叫了一早上了吧。”
千山月害羞地捂住脸,晏离舟就是心细,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晏离舟坐在床边,看着千山月吃东西,听他含含糊糊嘟嘟叨叨说话,因顾沉戈而打乱的心跳这才归了位。
晏离舟眨眨困倦的双眼,一个翻身躺进了被窝里。
千山月晃着小短腿,迟钝的大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咽下酥饼,问道:“阿离,你是不开心吗?”
晏离舟的声音被锦被捂着,听上去闷闷的,“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困,你吃饱了安静点。”
千山月‘哦’了声,晏离舟这几月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加上晏离舟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连点怀疑都没有,就不再追问。
……
晏离舟说是睡觉,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时辰,意识依旧处于清醒边缘。
一闭上眼,脑中反复闪过池台边那一对背影。
晏离舟翻了个身,突然从床上坐起,耳侧的几根辫子被他揉乱。
房中响起轻微的鼾声,千山月趴在矮榻上睡得香甜,这把剑化形后依旧没心没肺,吃饱了睡,他不高兴了就哭,委屈了就直说,所有忧愁转瞬就能忘,是晏离舟向往的状态。
又在房中坐了半个时辰,晏离舟拿着顾沉戈的话本,眼睛时不时往半开的窗户外望去。
院外没有半个人影,往常只要他清醒着,不出半刻钟,顾沉戈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现在那颗牛皮糖被人拐去了。
晏离舟呆呆盯着被他抓下来的银饰,弦月躺在他的掌心,那弧度像是顾沉戈微笑时的双眼。
晏离舟将它攥在手中,月牙的尖刺戳到了他掌心的皮肉,他毫无知觉。
“越与她接触,我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我每天都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她我就欢喜。”
郎有情,妾有意,这两人在一起不是正合适吗?
晏离舟深深吸了口气,他原本将狐裘系在肩上了,转念一想,又将狐裘脱下扔在床上,只穿着一身鲛纱出了门。大雪纷飞,他打了个颤,实在受不住这刺骨的温度,在自己周身布下一个护体结界。
风雪被阻隔,他才飞速地往应炔峰赶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应该还来得及吧?
广场上人早就散了,守门弟子向晏离舟禀报,无尘仙尊带着他们去了诛邪峰进行第二场考核。
晏离舟抱着侥幸心理走到观景台,如他所想的,观景台上空无一人,顾沉戈和那个粉衣少女不知道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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