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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困了,半眯着眼混进了屋。由着几个丫鬟摆弄梳洗,谢屿樘坐在窗下垂着睫毛看手中一卷册子,只是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等丫鬟们退了下去,她往床上一扑,双眼就跟沾了浆糊似的怎么都睁不开了。
谢屿樘忍不住撂了书,看她不过片刻就睡得香甜。
他又是恼又是怨,说不上来怨什么,心里想起忽然觉着好笑。
「樘樘……」钟毓秀没睁眼,软糯糯的唤他。
「嗯。」谢屿樘替她盖上了被子。
「对不住,铺里太忙了,这半个来月竟是连跟你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谢屿樘掖了掖被角,钟毓秀的脑袋往里缩了缩,露出一双眼睛:「等下个月中旬铺里结了账,咱们去别苑玩两天,好不好?」
暖乎乎的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勾着他的衣袖,晃阿晃,把人的心摇得直痒痒。
「醒了是不是?嗯?」谢屿樘俯身凑上前,钟毓秀把头都缩了进去,唔唔的不知说什么。
谢屿樘不由分说,手伸进被窝里攀上她的衣带,被窝里的钟毓秀咯咯直喊痒,他有点无奈,掀开锦被,寻着她微张的唇贴了上去。
「还痒吗?」谢屿樘唇上的水印格外撩人,声音沙哑。
钟毓秀垂眸,面上飞霞一片。
「书信也不捎?嗯?连写几个字的功夫都没有吗?」
「我寻思着三五天便归了,要是叫人送信,指不定我人回来了,信还没到呢。这一来二去,也就忘了。」钟毓秀见他面色不善,哄他说:「下次不会了。」
「得空写两个字打发我便好。」
钟毓秀抬眼看他:「写什么?」
「写你想我。」
情至浓时,谢屿樘脸红得滴血,正要摆正君子风范,徐徐图之,却见身下女子闭目酣睡,呼吸绵长,分明早已会了周公。
谢屿樘支着脑袋,有些颓然。半晌才翻身躺下,扭头看她:「你真是……」
罢了罢了,别说是杀了,就是一声斥责都舍不得了。
夜长梦多,谢屿樘又一次惊醒,慌忙摸向床边,那人抱着他的胳膊蹭脸,还咂巴了几下嘴。
谢屿樘慢慢软和了下来,就着熹微的晨光看着她的脸,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钟毓秀勒马长吁,一旁的秋萍接了披风,三年前钟毓秀将她许给外头看园子的钱管家,脱了奴籍,陪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翻身下马,直直朝着后院去,绕过假山凉亭,长廊尽头一男子牵着娃娃停下了脚步。
「我策马回来的,路上一点都没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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