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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光站了起来,个子已跟小宝差不多了,他将门口的铁锹握在手里,怒目瞪着小宝。
小宝更觉得好笑,「庄翰雨是你什么人?」
「我爸!」
「你爸?那便对了!」小宝拍响了巴掌,「你妈是姚河贞,你是小光,是不是?」
携光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愣,忽然明白过来,丢下铁锹,咣当一声。
「妈!爸!妈!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那时我正在干什么来着?好像是在洗菜,庄翰雨在择豆角。
「你喊什么?没一点稳当样子。」我说了他一句,端着水盆往外走。
门口站着个青年人,身材精壮,皮肤黝黑。
「小兄弟,你找谁啊?」那时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做事稳当了许多。
「我找我姐,你是不是有个弟弟?」他笑着看我。
咣当!
哗啦!
水盆落地,水也泼了一地。
我咧着嘴,失声哭起来。
他头戴一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帽子,露出一圈青色的发茬,剔得很短。
他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棉布衫,看得出来反复洗过,布料洗得发硬,颜色也早不鲜艳了。
十年了,袖子也短了一大截。
这件衣服是他当年从家里穿走的,是我亲手给他做的。
那时我特意选了天蓝色,因为这颜色挑人,只有皮肤够白才能穿得好看——我们姐俩都白,白得晃眼睛,像苏联人一样白。
可眼前的他,几乎已经让我不敢认了。
他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汉子,精干、强壮,稚气已经全部褪去,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皮肤那么黑,又黑又粗糙,似乎能从中看见他风吹日晒,投入劳动的样子。
见我哭了,他摘去脸上的一块儿死皮,搓了搓脸,将帽子摘下来扇风,「姐,别哭了,我渴了。」
我还是咧着嘴,一边呜呜哭一边双手迎接他,「呜呜呜我的小宝,姐姐的心头肉,我的小胖子怎么这么黑了,怎么这么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了,呜呜呜!」
其实现在再叫他小宝,或是小胖子,已经不是很合适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我往屋里走。
「怎么没见姐夫?」
「他在屋里干活。」抹净了眼泪,我叹了口气,「前几年挨批斗时伤了膝盖,落下点病根,阴天下雨会疼,我就不怎么让他走动。」
「严不严重,能走路吗?」
「能走能走,什么也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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