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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北,天气便越冷,好在这几日都是晴天,未曾下雪,到了夜里时候,赵曳雪是在营帐里歇息的,北湛照例睡卧榻,她和玉茗两人拿了两张毯子,挤在一处睡下了,营帐当中挖了一个火坑,填了燃烧的炭灰,倒也勉强算暖和。
前半夜尚能熬得住,到了后半夜,赵曳雪被冻醒好几次,头一阵一阵地疼,她只能忍着,不住翻身,指甲把手心都掐出了血,到了最后,疼得浑身发起热来,额上冷汗涔涔,她也不吭声,生怕吵醒了玉茗。
正在她咬唇忍受痛楚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额头,赵曳雪吓了一跳,睁开了眼,营帐里熄了灯烛,外面燃着火堆,暖光自厚厚的油布透进来,帐内的光线晦暗不明,她隐约看见一个人蹲在面前,十分熟悉,是北湛。
大约是她翻身的动静过大,被吵醒了吧,忍耐疼痛之余,赵曳雪的脑中模糊地想着。
那只手很暖和,轻轻放在她的额头,痛楚都仿佛减轻了些许,或许是因为这晦暗的光线所致,北湛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哪里不舒服?”
赵曳雪紧紧蹙起眉尖,缓缓摇头,那只手缩了回去,没了暖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楚,仿佛有一把尖刀刺破了她的头颅,深入其中,在脑子里肆意翻搅。
又过了片刻,带着些微体温的布料轻轻盖在了她身上,驱散了彻骨的寒意,赵曳雪忍不住往里缩了缩,鼻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布,嗅到了几许冷冽的香气,她莫名想着,倘若雪有气味,应该就是这样的香。
不甚浓烈,只淡淡的一缕,却能长久地流连,沁人心扉。
赵曳雪枕着这冷香,阖上双眼,也不知道北湛是何时离开的,她迷迷糊糊入了浅眠,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个漂亮的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而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见他们策马去赏山桃花,逛上元节的灯市,在人群熙攘之间,悄悄勾着彼此的手指,情意如绵,悄悄切切。
初夏时分,竹林溪畔,少女盈盈浅笑,与少年交换了一个带着荔枝香气的轻吻,眸中盛满了细碎的日光,明媚如琉璃。
明明是那么美好甜蜜的情景,她却咀嚼出了满腔的酸苦,如钝刀割肉一般,感觉到一颗心被拉扯着分成了无数瓣。
倏忽间,有箭矢撕裂空气,奔着少年疾射而来,赵曳雪惊若魂飞,想让他躲开,却听噗的一声,箭刺中了,心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低头一看,怔怔地想,原来中箭的人是我。
幸好是我。
赵曳雪猛然清醒,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忽闻营帐外传来一声疾呼:“有敌袭!有敌袭!”
霎时间,重重的擂鼓之声响彻了整个营地,无数惊呼声,脚步声,伴随着谩骂之声四下想起,嘈杂凌乱,昭军都被惊动了。
赵曳雪起了身,正想去揭帐子,却被一只手按住,是北湛,他匆匆披上甲胄,沉声喝道:“就在此处,不要乱走。”
说完,他便掀帐快步离开,提高声音道:“曹卫学、林子健何在?”
火光闪烁的黑夜之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疾呼:“末将曹卫学在此!”
“山上有敌军踪迹,林副将领队去探查了!”
“报——右营遭袭!”
“报——粮车起火了!”
正值凌晨时候,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乍逢敌袭,正在熟睡的昭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慌的呼喊声,不远处更是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赵曳雪放下帐子,把仍在熟睡的玉茗摇醒了,玉茗迷迷糊糊道:“主子,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赵曳雪道:“有敌袭。”
“敌袭,什么敌袭?”玉茗嘟囔着,忽然一个激灵,张大眼睛,睡意一扫而空,震惊道:“有人来打昭军了么?”
赵曳雪推了推她,催促道:“快起来。”
玉茗一骨碌爬起来,听得外头兵荒马乱,传来喊杀之声,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吓得手脚都软了,拉着赵曳雪急道:“主子,这可怎么办?”
赵曳雪想起北湛离开时的叮嘱,犹豫片刻,道:“我们先在这里等着,看看情况,倘若有不对,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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