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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璧与邹清不得不说是死于先帝之手,梁珩却与他们的儿子关系亲密,敢提来身边做近卫。如果连轸、邹昉,任何一人怀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心情,梁珩的脑袋都可能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离开脖子。
但他甚至还敢任用最有理由恨他的沈育。梁珩怕什么?用人不疑,真是做得很好。
“陛下与先帝不一样,”邹昉有些伤感,“我也算与陛下竹马一场,还能不知道他的为人?说句冒犯的话,党锢之祸,陛下也曾被禁足东宫,遭到刀剑相向。”
“有这事?”
邹昉说:“你不知道?他为沈公上书争辩,触怒天颜。”
沈育沉默地听。
台卫练毕拳法,席地而坐聊天,忽然一人朗声道:“沈右都,上次领教了摔跤的本领,不知你器械使得如何,咱们之中也有不少耍枪弄棒的,请您指点指点?”
又是毕威,这小子爱找茬得很。
邹昉正要出言教训,沈育说:“可以,我惯来是使剑的,谁想比划两下?”
顿时一群人跃跃欲试。邹昉一看,大家都很有兴致,不免无奈,回身自从架上抽了一把铁剑:“我来!”
他这是好心,不知沈育深浅,以防台卫故意给他难堪,由自己配合最好。台卫们却乐见其成,大声喝彩,原来邹昉也有两下子,不算多厉害,但他学得很刻苦,颇得了一招两式。
沈育却不出剑,站着不动示意他来。
邹昉一个起手式,使剑类刀,一记缠头式袭向半腰。只见寒光乍现,二协飞出一指宽,锋刃挡住铁剑。紧接着邹昉就被撞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二协剑铿然出鞘,与众不同的镂空剑樋如一道狭天,透射出刺眼阳光。一剑挥来,光彩铺成弧面,灿若星河。
邹昉使出几招剑花、撩天式、走地式,令人眼花缭乱,平常与人对练,鲜少有能反应过来的。然而沈育切招比他还迅疾,一剑抹过斜切,乒乓两下邹昉的剑已飞了,而他连对手动作都没看清。
长剑归鞘,剑樋内蕴的日光金粉似地迸射。
邹昉知是遇到行家里手了,输得心服口服。台卫再没有人出言挑衅。
以力相君,沈育心中却没多少兴奋,反而生出无趣与别扭之感。一回头,看见校场外华盖遮天,浩浩荡荡的随侍——皇帝出行的阵仗——梁珩无疑是在看他,流露出赞叹的笑容。
“陛下怎么到校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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