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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吗?”外面问。
梁珩摸摸脸颊,回答:“没有啊。”
“挺好,”沈育似乎在笑,“否则我又要驾车,又想抱你,非得有个三头六臂不够使唤。”
梁珩也笑了一笑。
这下倒不必纠结于父亲的身世真相了,不管梁玹是否为真,梁珩都是假。债多不愁,他似乎一时也没觉得如何痛不欲生,只是奇怪得很,为何有人需要他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需要他来做什么?只是在仇致远发难之时,为相国府的少君挡剑么?
他连一块盾牌都不如。盾牌尚且需要养护,梁玹与段后好像从来也没在乎过他是怎么想的。沈师从前教他写为孝十论,他想不出来写什么,同沈育说只好写孝乃无违。想不到是一语成谶了,梁玹果然只将他当作一枚无违的棋子。
章仪宫的楼阁观宇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斑斓金碧,夜夜灯树盛放明澈如昼,如星河倒悬。风里落花谁是主,宫殿如星树如毫。
曾经他想章仪宮不是他的,但母亲是他的,王位不是他的,但舅舅与表哥总是他的。结果,全都不是他的。
想到段延陵也是知情人,梁珩才开始感到疼痛。
“我们去哪里?”梁珩问。
“去嶂山。”沈育回答他。
☆ 布罗网
宫殿过于空旷,以致通风不畅,气流积郁成阴冷的氛围,令江枳不适。这让他想起上一位陛下,如今的废帝,所钟爱的天禄阁——中庭通高的采光,满架书卷,热茶与竹书墨香无一不令人惬意自在。
人人都爱天禄阁,新帝却要搬来凤阙台,以彰显他与废帝的区别。灵帝留下的凤阙台,由他亲生儿子继承,岂非名正言顺。
江枳偷眼打量新帝。那张年轻的面庞,唇形、眼形,的确与灵帝有几分相似,更兼他孔武有力,长手长脚,还十分肖似桓帝。若说皇室后人应该有个什么模样,似乎眼前这位就能说明一切。
新帝即位前,江枳从没见过他,但听过一二传言。相府二公子很不得主母喜爱,上不得台面,常年被圈在家中。现在看起来,这是一种保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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