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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路人擦身而过,谁也不为谁停留。
段博腴与崔显入凤阙大殿,待遇大不一样。
“舅舅,老师,请入席。”
段博腴笑道:“适才遇见江左监,陛下又召他入宫面壁么?”
段延祐道:“江枳一天到晚,意见多得很。他认为处死北寺狱里那个太监,是罚不当罪,叫朕三思。哼,那太监是废帝身边的人,更是当年换婴的参与者、仇致远的心腹,处死已算便宜他。”
“陛下初即位,还是应韬光养晦为主,”段博腴提点道,“江枳揭云都是废帝提拔的官员,年轻人里邓议郎与宋治粟也与废帝有旧,虽则大势已去,翻弄小水花却不在话下。”
见段延祐不屑一顾,段博腴便另起一茬,提及崔显不愿入仕,并且乞请归乡继续教书。
段延祐对崔显倒是很客气:“老师有何顾虑?沈矜这个废帝的老师能做郡守,朕的老师自然不会屈居其下。”
崔显道:“臣已是耄耋之年,老眼昏花,不堪重任了。”
崔显是他建业的功臣,段延祐再三挽留未果,只得做足姿态,将人恭恭敬敬送走。
没了外人,段延祐脱下他的微笑假面,神色阴鸷地阅读案上一封文书。
段博腴了然于胸,道:“派去汝阳的人没有抓到梁珩?”
“不要叫这个名字!”段延祐勃然大怒。继而冷静下来,讥诮道:“好,随便叫吧,这是朕施舍他的,算作补偿也罢。”
段延祐认祖归宗后,理应改名换姓,按照皇室的礼制取以王旁为名。但梁玹生前留下的名字,只有一个“珩”,除了梁玹亲自拟定的名,无论段博腴给出多少提案,段延祐都不满意。
他想要“珩”想得要疯了,这个名字却被父亲给了别人。有时他也是恨父亲的。
“朕迟早能抓到他,”段延祐淡淡道,“且由他逍遥几日。”
“正是此理,”段博腴笑道,“蚍蜉不能撼树,螳臂如何当车,天下大势尽归于陛下,出动台阁二卫,想必不日就能有结果。”
“台卫是那沈育的手下,”段延祐道,“朕可使唤不动。”
段博腴道:“能用的是刀,不能用的是瘤。陛下早做决断,留下阁卫效力,不听话的狗便铲除以儆效尤。”
阁卫左都侯在檐下当值。段博腴告退离殿,段延陵跟在他身后送下高台。
“让你找的东西,有信了么?”
段延陵答道:“不见踪影。”
段博腴蹙眉,思索道:“那么只能是梁珩随身带着了。你记得抓到人后,先拷问出其物下落。”
“或许真的已被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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