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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图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婳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人，似她，又不似她。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只是再也看不见，那眼底曾经的纯真。

化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画面定格在了主持人夸张的面部表情上，而标题则是‘梁老夫人寿宴当晚遇刺，梁氏集团面临重组’。

梁老夫人......

她曾是那样地恨她。

恨她只会生不会养，教出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可现在，看到老人家死于非命，她心中不但没有丝毫快意，更多的反而是懊悔和恐惧。

懊悔的是，她不该为了复仇，而与魔鬼做交易。

恐惧的是，一个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的人，会不会也早已为她，掘好了坟墓？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跳跃的字母加数字，她不想接，却又不敢不接，因为她知道，不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喂？”

电话那端的人虽然用了变声器，可她知道，他就是这个号码原本的持有者。

而之所以用变声器，无非是防着自己偷偷录音而已。

“警方已经盯上你了，今晚十点上天台，我们的人会去接你。”

“盯我？不会吧？”沈婳很是诧异，从案发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警方就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听筒那边的人，语调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沈婳听出来了，但早就磨练到刀枪不入的她，又怎会为了几句冷言冷语就轻易放弃？“能告诉我，我是 哪里出了破绽么？”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冷哼，“你是不是私下和他偷偷见过面？”

虽未指名道姓，但沈婳却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当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咬了咬玫瑰花瓣般的下唇，“我，他，他约了我好几次，我担心再拒绝去他指定的地点，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

“哼，为什么不汇报？”

“我，”沈婳想说‘我倒是想汇报，可我那会儿不是联系不到你们么?’，可又不敢这样讲，于是乎，‘我’了好几下，竟唯唯诺诺地道起歉来，“对不起，当时情急之下，是我考虑不周。”

也不知听筒那边的人是不是也觉得有些理亏，语调不像以往那般严厉，“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这人的心机城府，绝对深于你的认知。不然，你当他为什么非要约你去他指定的地方？”

沈婳此时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要留下我和他是同伙的证据。万一警方锁定到他的身上，他也可以把至少一半的罪责推卸到我的身上。甚至于，甚至于让我当他的替死鬼。”

电话那端的声音多了两分欣慰，“你明白就好。”

沈婳再次咬了下嘴唇，“那我更不能走了。如果我走了，那个老狐狸便更可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的头上。”

“可你不走的话，一旦落入警方手里，有些事情，你准备怎么像警方解释？听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他这次能险中求生，也定然身败名裂。”

沈婳十分难得地，说出自己的不认同，“身败名裂又如何？他是那种会在乎名声的人么？而且，就算梁氏破产，他手里那些未上名册的资产，也能保证他逍遥自在地度过余生。我，我不甘心！”

待她说完，听筒那端静默了足足十几秒，才又传来声音，“那你想怎样？”

沈婳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句道，“我要他，下地狱。”

虽然她没说如何要那个人‘地狱’，但电话那端的人显然猜到了什么，厉声喝问，“你不要命了？！”

沈婳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句道，“我这条命，早在五年前，就不想要了，复仇，是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唯一信念。”

刑侦大队着手调查沈婳之际，霍思忆却带着小溪，回到了桃花山庄。

“爸爸~”

一进门，小溪就冲上去给了颜卿一个大大的拥抱。

颜卿顺势捏捏小溪的胳膊，颇为不满地瞪了眼跟在后面的霍思忆，“怎么瘦了？”

“哪有？”小溪搂着颜卿替霍思忆解释，“昨天才撑过，比上个月胖了一斤。”

即便如此，颜卿依然没放过霍思忆，“才胖了一斤！随便吃口饭，都能胖两斤呢。还说没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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