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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后续

三天后。

食不言。

一进颜氏固定的那个VIP包间，便看到一个火红色两巴掌长的小狐狸站在茶几上，冲着地板上用力昂起脑袋的胖蜥蜴呲牙咧嘴。

气的胖蜥蜴甩着尾巴重重敲打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连串‘噗噗噗’，没什么气势的回击之声。

“这，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邹宇好奇的打量小狐狸，想rua一把，又怕它咬。

“捡的。”

邹宇明显不信，“这也能捡到？你说你哪儿捡的，我也去捡一只回来。”

“桃花林。”

邹宇顿时哑了火，有气无力地往沙发上一瘫，“今晚就咱们四个？”

“乔二哥在家陪嫂子。”

“齐家双胞胎呢？说起来，好像也有大半个月没听到他俩的声音了。”

霍思忆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案子结了？”

“结了。能不结么？”邹宇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回答。

伍得得盯着小狐狸，一个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小狐狸竟然不但不反抗，反而拿小脑袋蹭了蹭它的手掌心。

喜的伍得得眉开眼笑。

见伍得得欢喜，小狐狸立即戏精上线，抬头冲着伍得得发出娇弱的哼哼，就好像已经被饿了十天半个月，再不吃口东西，马上就会断气一般。

伍得得忙问小溪它爱吃什么，那架势恨不能立刻给小狐狸上个满汉全席。

小溪无情地揭露小狐狸的伎俩，“别上它当，它用这招骗了不少好吃的。但医生说了，要控制它的饮食。”

伍得得虽没养过狐狸，家里却也是猫狗双全，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对宠物负责，当即伸手摸了把小狐狸掩藏在长毛下凸起的胖肚子，瞬间便打消了喂它的念头。

小狐狸彷佛能听懂一般，即不敢反驳小溪，却又不甘心地就这么失去即将骗到嘴的美食。

仰起小脑袋，也不叫了，只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盯着伍得得。奈何伍得得郎心如铁，绕是被它这么盯着，也不动摇已经做出的’不喂‘决定。

就这么僵持了足足半分钟，小狐狸确定等不来好吃的之后，立即抬起左爪，一把推开伍得得rua它的手，转身气鼓鼓地跳到胖蜥蜴背上，再迅速窜到离他们最远的窗台上趴着睡觉去了。

气的原本已经趴那儿不动的胖蜥蜴，甩着尾巴再次一下下重重敲打起了地毯，一边敲，还一边冲小溪将那双琉璃眼珠瞪得溜圆。

那模样，似乎在告状，你不管管它？又似乎在埋怨，跟你说了不要二胎，不要二胎，烦死了！

看完全程的邹宇连连感叹，“你家两个小东西，都成精了啊。”

这段小小的插曲，竟在无意间治愈了邹宇近日来的郁闷心情。

等侍应生将霍思忆提前点好的菜品一一摆好之后，他已经恢复了往日那懒洋洋中带着几分浪荡不羁的模样。

喝了口食不言的特色水果酿，他把话题又扯到了案子上，“那天你见过沈婳之后，听看守说，沈婳一个人在单间里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要求见我们时，两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

说着，冲霍思忆竖起大拇指，“你知道沈婳为什么那么恨梁寒山么？”

“为啥？”

霍思忆其实隐隐能猜出些缘由，但看到小溪一脸好奇，便顺着邹宇的话题追问道。

“因为当年她是被梁寒山灌醉后......她不敢正面跟梁寒山刚，又不甘心成为梁寒山的玩物，就准备去国外发展。以她的家境，去国外发展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就在这筹备的过程中，她发现她竟然怀孕了。梁寒山是过来人，她反应又那么大，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一查之下，喜出望外，毕竟他在外面花了这么些年，那些女人都没能给他再生出第三个孩子来，如今一次便中，欣喜若狂之下，他直接将沈婳软禁了起来，对外则声称沈婳因私人原因离职。”

想想梁寒山那都能当沈婳爹的年龄，霍思忆不由骂道，“这不要脸的老畜牲！”

邹宇点头，“谁说不是呢？沈婳一开始还想故意弄出个流产啥的，可随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的母性也被激发了起来，她觉得无论如何，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心跳，她的心也从一开始的强烈排斥变得期待起这个小生命的诞生。只可惜......怀孕七个月时，梁寒山有次喝醉了想......她反抗，却被喝醉的梁寒山狠狠一脚踢到了肚子上，孩子，没保住，就这么没了。”

“畜生！”

这一句，是小溪骂的。

邹宇和伍得得再次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即看向霍思忆，“你说的没错，这件案子的根源，也来自于复仇。只不过，她没遇到什么黑衣人，流产后被梁寒山关在国外私人庄园养身体的那段时间，她上了所谓的‘暗网’，进入到了一个标志是长脚蜘蛛的聊天室，只因那上面有句话：说出来，神才能听到。”

暗网，蜘蛛，聊天室......

霍思忆只觉DNA疯狂跳动。

果然被他猜中了。

导致沈婳走上疯狂复仇不归路的手法，果然和当初指引杨泽江的路数，几乎一模一样。

但他不能让邹宇知道，在警方找到杨泽江之前，他便已经见过了杨泽江。

对面，邹宇继续，“一开始，她只是把那个看上去已经废弃根本没有人互动的聊天室当成了树洞而已，可谁知，在她发泄完情绪的两天后，她得到了一个回复，问她，想不想复仇，想不想让扼杀她美好前程的魔鬼复仇，想不想为被魔鬼扼杀了的未出世的孩子复仇？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她说，她那个时候还曾怀疑过，这是不是梁寒山的陷阱，但当时自认已经一无所有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她，就算是梁寒山的陷阱，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哪怕趁机大骂一顿不敢露面的梁寒山也是好的。”

“后面她的种种报复，也是暗网里的那个人教她的。”

“嗯。她自己是这么说的。通过她提供的路径，我们网安组确实能找到一些私人聊天室，但却找不到她说的那个。而之所以虽然没找到，我依然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是因为那个路径可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编造出来的。”

“对了，思忆，在沈婳没彻底交代之前，你是怎么知道，幕后黑手也想杀了沈婳的？”

和霍思忆熟了之后，伍得得心中有什么疑问也敢直接问出来了，不会再像最初那样，担心问题太幼稚而被他这位刑侦天才嘲笑。

“我问你，这三四个月来，你参与过几起精心布置的复仇案？”

伍得得垂下眼帘开始掰手指算。

“五起。”邹宇替他回答。

“没错。”霍思忆点头同时，十分自然地将剥好的虾放进小溪碗里，紧接着，念出一连串的名字，“王晓泉、赵雨柔、林教授、朱文萩、胡耀、杨泽江，梁寒山，”

随着一个个名字说出口，伍得得的眼睛越瞪越大，“我懂了，我懂了......”

懂了什么，他没说。

但霍思忆和邹宇都相信，他是真的懂了。

这五起案件的犯罪动机，都是由血海深仇所引发，而无论复仇之人，还是他们报复的对象，除了什么也不知道的王晓泉，其余的都死了。

甚至还几乎，都死在警方的面前。

连怀疑的念想都没留给警方。

所以，霍思忆怀疑沈婳本来也在幕后黑手的死亡名单之上，自然是在合理不过的一件事。

有些问题，一旦把窗户纸捅破就会发现，原来答案那么简单。

简单到让想明白后的伍得得，一张面皮涨的通红。

“那你又怎么知道，沈婳补的牙里，藏有剧毒？”

邹语的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伍得得好几天的，此时听他问出口，立即将心头刚涌起的自惭形秽丢到脑后，抬眼看向霍思忆，等待他的回答。

霍思忆耸耸肩，拿起毛巾擦拭满是虾壳味道的手指，“其实很简单。你们的人搜检沈婳家时，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但我没发现我想发现的东西，再通过梁寒山的死，我认为幕后黑手给沈婳安排的死法，必然也是投毒，可她那时已经在看守所了，身上若真的藏了毒，必定会被你们发现，所以那天我见了沈婳后，问她的第一问题便是，她最近一次补牙，是什么时候，接下来的推断，便顺利成章起来。当然，不可否认，我当时也确实是有赌一把的成分在。”

“幸好你发现的及时，”想起当时的场景，邹宇还是有些后怕的连连摇头感叹，“更幸好当时偷藏（敏感词隔离）毒（敏感词隔离）药的牙医多算了几天时间，还要幸好，当时我们准备的解毒（敏感词隔离）药剂能对上症......”

伍得得插嘴补充，“你不知道，沈婳一直以为她会顺利脱身，毕竟人不是她杀的，就算梁寒山变卖梁氏另立门户都是她挑唆的，那又如何？我们并没有定她罪的实证。她根本没想到，她不但是个棋子，还是个说丢就丢的弃子。那些在暗中以帮她复仇为借口，指使她违背良心坏事做尽的人，其实比梁寒山也好不到哪儿去。”

也正因此，沈婳才幡然醒悟，不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待了出来。

只可惜......

只可惜她知道的那些，只是帮霍思忆以及警方应证了一些推论，离就此锁定幕后黑手，还差的很远。

第六案 事无常 第一章 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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