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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果然
在证据没有摆到自己面前时，井队的心里还多多少少存着几分侥幸。
虽然霍思忆的推理他也认同，可万一呢？万一，只是他们想多了呢？
可当武忆当着他的面，用一把长长的镊子，从空调扇叶中夹出个黑色的小物件时，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是那种从不信到亲眼所见的打脸疼，而是对自己身为刑侦大队长，被人监听了还一无所觉的，羞臊。
“蓝牙操控，”武忆几下拆开这个小玩意儿，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芯片，“说明两点，第一，监听你的人离你并不远，或者，能随时出现在你五米以内的范围，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第二，他并不需要监听你的所有，只有他认为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偷偷遥控打开这个设备。”
“能查出来连接过的蓝牙么？”
“当然呢，不过，得用专门的设备查。”说着，他打开带进来的公文箱，从里面取出个手机大小显示屏却只有一般大的黑匣子来，“给我十分钟。”
趁着这空档，霍思忆问井队，“你觉得谁比较可疑？”
井队脸上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茫然，“别说我这办公室，便是这二楼，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来的。可能你因为有我特批的通行证，所以可能感觉不到我们这里的安保设施有多严密，但事实上，二楼两边楼梯口大门上都安装有人体感测仪，就好比刚才，你带着小溪和这位武先生一跨上二楼，我的手机上就已经同步收到了你们进来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不能人为删除。”
被事实打击得情绪有点不稳的井队，词不达意地说了一大通。
不过，霍思忆听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于是他扭脸问正忙碌着的武忆，“这小玩意儿不充电能坚持多长时间？”
武忆头都没抬的回答，“这个微型蓄电池用的是国际最先进的材料和技术，充电一次，至少可以挺三年。”
“那蓝牙下载速度？”
武忆嘴唇刚动了动，井队先抢在头里对他说，“用我能听懂的。”
武忆抬起头来看着他想了想，“这么说吧，以现在的民用通信技术，下载一段十分钟那个的监听音频，仅需十秒钟。”
十秒？
虽然井队什么都没说，但霍思忆还是能看出，他对着个数字的失望。
“你这个办公室有么有什么安防措施？”
井队长叹一口气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是有，但，我没用。”说着，他抬手点了一下门上方。
霍思忆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办公室大门的门框上，有个两指宽一指长的黑色长方体。
“因为安装上去后一个月内连报三次假警后，就被我给关了。当时想着，能通过总局大门，通过二楼门禁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而且我下班后都会先把重要卷宗锁进，”他再次抬手，指向右侧靠墙而立的银灰色铁皮柜，“安装了瞳孔锁的文件保险柜中。所以，即使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溜进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看不到也偷不走。”
顺着他手指方向，霍思忆瞥了眼外表平平无奇的文件保险柜，“这柜子，是你独有？还是其他科组负责人也有？”
“每个科室都有。”
“够装么？”
“当然够了。按纪律，结案之后的卷宗都必须提交到刑侦档案室统一保管，办案人员私下是不能留存已结案件任何证据证物笔录等材料的。所以，这个柜子里只有正在办理的未完结卷宗。”
霍思忆点头，其他科组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以刑侦大队的破案率，这么个柜子，足够装未完结案件的卷宗了。
至于已结案卷宗进了档案室会不会泄密，那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突然，他想起什么来，扭脸问武忆，“你刚才说，‘监听者并不需要监听井队的所有，只有他认为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偷偷遥控打开这个设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思忆也能看出来，且和武忆一样，是第一时间就看出来的。
这才让他刚才不小心差点忽略掉一个事实：他得出这个结论，是出于对井队，对刑侦大队众人以及对办案流程的充分了解。
而这，恰恰又是第一次来刑侦大队的武忆所不具备的。
所以他才觉得好奇，武忆，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武忆耸耸肩，拿镊子轻轻//点了点指尖芯片，“第一，这是三年前的老款，它面世不到一年，另一个牌子的新款因为可以可隔墙无障碍传输，且距离也拉长到了二十米，一下子就把这款逼的停产了。如果这个人更换新款的话，下载数据时会更安全高效不易察觉，可这人偏偏没有调换，为什么不调换？我认为，找不到调换的机会，是主要原因之一。第二，三年前的老款，用到现在电量还剩下24%，”
井队抬手示意不用往下说了，随即盯着他，用狼外婆骗小红帽时的口吻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侦大队？只要你来，我保证，五年之后，你就是副队长。我跟你说，我们这儿的退休待遇，”
武忆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垂下眼帘继续手上的事情。
霍思忆没好气的质问这个当面挖墙脚的老不羞，“那邹宇呢？”
井队毫无压力毫无愧疚的耸耸肩，“不出意外的话，那时候他早就是队长了。”
“你呢？”
井队大惊失色，“什么？你们小年轻还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尊老？咋？到那时，你们竟然还让我个奔五的糟老头子继续坚守在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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