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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良曾经对沈老板说过,
“你要是真的不想把她给拱手让人,那就去追。”
“现在这样像什么话?你觉得你伤害过她,所以不敢接近不敢去追求,以为默默在旁边看看她就好。”
“但沈公子你有想过一件事吗?温浅早晚是要嫁人结婚的。她以前也没别的男人吧,虽然你把她伤的很深,但总归她是爱过你这个人的。你要是去追,虽然希望渺茫,可总好过你什么都不去做。”
“就跟人活着一个道理:人生再苦,但只要是活着,总会有看到希望的机会,你要是死了,什么机会都没了。你沈公子要是就这么默默躲在黑暗中,一丁点儿都不做,迟早有那么一天,温浅会爱上别人跟别人结婚。怎么,难不成到时候你沈大教授还想要去给人当男小/三?”
再次遇见温浅并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沈苏御的心中大概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惊喜,他甚至在郁金湾的别墅里,一个人捂着脸坐了很久很久。就是因为太激动,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温浅那么恨他,他舍不得强/取豪/夺,他也没想过究竟要去做些什么,只敢站在老远处,每天去看一眼、看两眼。
但曾良说得对,
温浅迟早有那么一天是要结婚是要嫁人的。
这么一想,沈苏御的心脏就开始控制不住地疼。
然而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又哪有所谓的“追妻火/葬/场”?他身边的朋友,不是到处玩女人、差不多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半分情都不留,要么就是像曾良这样,干脆妥协了家里遵从联姻。沈苏御一枝独秀,因为他根本不受沈家的控制。
沈苏御问曾良他该怎么办,曾良想起来自己的新婚妻子天天熬夜看的绿色app里的小说,让他要不要也去补补作业?
“到最后没想到,能拿得出全部真心的,居然是你沈苏御!”
沈苏御扣着温浅的腰,女孩子的腰很软,身体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以前两人还没分开时,沈苏御就发现,无论温浅从哪儿跑出来,穿多少衣服,肌肤内总是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新生婴儿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离开妈妈的怀抱的甜腻。
这个动作沈教授对着温浅做过很多次,因为每次这样突如其来的拉近,都会让温浅的脸红成大熟虾,晶莹透亮,再靠近一些,她可能就会哭,可能就会双眼含满泪水,声音嘤咛,化成一滩水。
然而这一次,温浅却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还抬头,眨了眨大眼睛,
开口,问沈教授,
“你再问一遍?”
沈苏御:“……”
沈老板没追过人,况且他还断着腿,但温浅既然让他说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认认真真地说道,
“亲爱的温浅小姐,”
“请问我可以……”
“不可以!”温浅生生脆脆地回答了他。
沈苏御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温浅也没推开他,只是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
“好了我说不可以了,”
“全剧终。”
“……”
“请问沈先生可以让我走吗?”
沈苏御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想到温浅会是这么回答他。大概是好几天前的麻/药劲到现在还没过,沈教授只觉得自己胸闷,头也很晕。
他根本不想松手,想把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摁在床上,让她修改一下刚刚的答案。
“浅浅,我……”
“你松手啊!“温浅推他的床,连同吊在半空中的那条断了的腿儿也给摇晃了起来。
沈苏御的脸色因为腿疼而变了又变,看来这麻/药只停留在大脑和心脏。温浅把能扔的全都往沈苏御身上招呼了一遍,甚至还下口咬了他一下。沈教授被砸的鼻青脸肿,最终还是不肯松手,居然还把温浅拉的更近了,待到温浅没东西可砸,他才开口、卑微地道,
“那……”
“能不能加个番外?”
温浅反映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天呐这个男人好不要脸!她都说没戏了,他还想要多加几个番外?温浅气鼓鼓的,一不开心脸就会鼓成小仓鼠,满满的可爱,
“你有病吧!”
“你觉得就咱俩,哦不对!就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有哪个作者会瞎了眼没了脑子还能把咱俩写到一块,还补个番外?补我结婚你结婚大家各自安好啊!那这个作者大概是不想要饭碗了,等着被读者喷死吧!”
“……”
“死渣男!”
“拿开爪子!!!”
温浅的嘴叭叭叭叭,机/关/枪似的,打的沈苏御措不及防。她顺势又把沈苏御的床给踹一脚,沈苏御终于松开了手。温浅头也不回地就跑出病房,走之前,还生气地提了一下沈苏御挂在墙面上的大衣,
“晦气!晦气晦气!!!”
“……”
沈老板躺在床上,郁闷了一晚上。温浅白天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掰开了仔细思考,好像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很有道理。
温浅回家后,也是心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别说沈教授想学着小言小说里霸总追妻火/葬/场,她也想像女主角那样,能够干脆利落把人给忘掉啊。
两年半的光阴,明明一切都看似了平静。
要是不爱了也好,放下了也罢,要是自己也能够真的坚强起来,那该多好!
可是坚强不起来,坚强太痛苦,沈苏御带给她的伤太痛了,她可以不爱沈苏御,但没办法去忘掉他曾经睡了她后第二天就找了个结婚对象。尽管他也解释了,说他只是拉那个小姐姐挡一道,
挡什么?挡他对她的感情!
那也不该用那种手段啊!
温浅拍拍脸,眼泪又开始滚滚流,往后该怎么办呢?沈苏御不是什么善茬,更不会就此放手。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干脆就不想了,爱咋地咋地!
温成最近有些忙,场子里要开始进行第一茬的虾夷扇贝培育亲贝进行产卵,盛院长那边好像还有意思想让温成回去教课。温浅的身体渐渐在变好,就连阴雨天都没那么难受了。温成知道沈苏御一直都在角落里默默保护着温浅,尽管他还是很不待见那个男人。
沈苏御的父母也联系过温成,甚至还亲自登门拜访。再怎么说沈老爷子也是S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沈老先生态度诚恳,希望温家能适当着尝试原谅一下他们儿子曾经做过的很不好的事情。
你说一切都到这个份上了,似乎家长亲朋好友都希望沈苏御和温浅能好好的,两个人又足够优秀,不存在圈子层次之间的高低。
但沈苏御伤害过温浅。
温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温浅是他最最最宝贵的女儿,他说要是温浅不愿意,他就不可能接受沈苏御。
沈老爷子从这话中听出来一丁点儿的光。
只不过这些事情温浅并不知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只要一天她没办法从沈苏御给她带来的创伤中走出,只要她还在一躺下枕头,闭上眼睛就想起来那天滂沱大雨、她坐在学校正大门处、握着手机,
听到沈苏御对她说,
“我从来没说过你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忘掉!!!
温成说要回一趟S市,温浅自然不可能跟去,S市的每一寸都能让她想起来以前干的傻叉事情。温成让隔壁的王伯伯帮忙照顾一下温浅,隔壁老王有个跟温浅差不多大的小孩,正在外地读大学,王伯伯想儿子,顺便就也很喜欢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温浅。
温浅让温成放心,她一定会好好吃药好好照顾自己!刚搬过来的时候,她还买了只小鹅,现如今已经长大,跟温浅感情很好,天天在小渔村里挨家挨户追着看门狗,不干鹅事。
大鹅拍着翅膀,跟温浅一起去给爸爸道别。回家的路上,大鹅又看见了谁家的小狗在刨土坑,张着大翅膀扑棱扑棱上前去就要跟小狗狗一起玩。
快到放寒假的日子了,隔壁老王笑眯眯跟温浅说,今年他儿子会早些回家,争取能赶上虾夷贝第一批的产卵,好去帮忙!温浅满口答应了,掐着大鹅的脖子。跟王伯伯打完招呼,进家门口那一瞬间,
就看到了沈苏御穿着浅色的呢子大衣,
腿还瘸着,拄了拐杖站在很远处的树下。
冷风吹过,树叶凋零,
不知道在想些啥。
温浅不想看到他,直接给关了窗。
……
第二天上午,温浅休息好了,准备出门去场子里溜达一圈,最近限捕令,没什么可以捞的海鲜。
她摸了摸大鹅的脖颈,让它今天少给自己添点儿堵,然后推开门——
门敞开的霎那,
沈教授那辆熟悉的四个圈,一下子跃入眼帘。
“……”
沈苏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把车停到她家门口,温浅不愿意去琢磨他又想要干什么,腿不瘸了了吗?温浅抓着小黄鸭包包就往通向育苗场的方向走,旁的车门紧接着就被人推开。
先是拐杖出来,沈苏御整个人从副驾驶拔出身子,车应该是他家助理开的,反正温浅不认识旁边那开车的人。今天的沈教授打扮依旧很好看,温浅再恶心沈苏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狗男人长了副能勾引小女孩勾引到神魂颠倒的皮囊。
沈苏御急急忙忙往温浅那边走,动作不方便,居然有些搞笑。温浅多看了他几眼,下一秒,
就看见沈教授突然从身后,变出来一大捧玫瑰花。
“……给你。”沈教授硬邦邦地将玫瑰花,递到温浅面前。
“……”
“……”
“……”
这又是跟哪本小说里学到的???
温浅直接瞪了眼,大鹅去追隔壁老李家的小奶狗都顾不上了,她看着那也不知道大冬天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大捧玫瑰花,
觉得沈苏御简直有病,有病到无可理喻!
半晌,温浅动了动嘴唇,
“你想干嘛啊?”
沈苏御:“……”
哦!他知道他在干嘛?沈教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要追人,就得先开始送花!
沈教授的耳朵有些红,好长一段时间,才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你喜欢吗?”
“……”
“有病。”
温浅抛开他的花,直愣愣地走,隔壁已经停止了追逐的大鹅和小奶狗,蹲在一旁看热闹,加上开车的司机,一人一狗一鹅,看着追老婆的男人,
齐刷刷直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啊……
场子一片祥和,就连之前捕捞的那批珍贵的野生扇贝,都在很良好地进行着产卵。扇贝产卵还不是最最紧张的时候,到了孵化期,才要全副武装。
温浅溜达完育苗场,去小渔村的码头把正在啃鱼的大鹅给掐回来,晚上还喝到了鲜美的羊肉汤,羊肉是沈苏御送的,这里羊肉贵,且很难买到。温浅二话不说就给收下了,不要白不要!顺便又把沈苏御给关在了门外。
家是不会让他进的,绝对不会!
到了一月中旬,去大城市高校念书的小孩都一个个拖着行李箱回家,温成每天都在育苗场忙,又带着温浅去看了几次医生。医生放下听诊器,笑着摸摸温浅的脑袋,
说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这个功劳当然得有很大一部分归为沈苏御,但温浅不想理沈苏御,离开医院时还给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沈公子听到温浅身体一点一点变好,笑的眼尾褶子都出来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又隔了几天,温成又去了趟邻省,让温浅在家里要听话。
“听谁的话呀,爸爸!”温浅笑眯眯地趴在窗户上,问收拾行李的温成。
温教授已经可以和沈苏御“和平共处”,有时候温成忙不过来,家里院子里的东西沈苏御想上前来帮忙,他也默认了准许了。沈苏御的腿还瘸着,但拄拐杖走的也还将就。
温浅说这话时,沈老板刚好在温家的院子一角帮忙劈柴。劈柴这活温浅肯定不能干,但是温教授要出差,这段时间的烧炕的柴火自然得有人帮忙砍好。
温成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隔壁的小二层楼,道,
“听你隔壁王伯伯的。”
“……”
沈苏御手中的斧头哐当砸在了草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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