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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心一顿，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

露生仰着头，眼里都急出了泪：“那日奴婢在花园洒扫，不小心崴了脚，便偷偷躲在池边角落想歇一下，谁知贵妃娘娘与季姑姑来了，奴婢本欲上前行礼，却不巧听到了她们说的话。”

墨染已经难再镇定，他眼里生出寒光，直直盯着露生，将人看得忍不住发抖。

“什么话？”他冷冷问。

露生颤着声音，将他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墨染。

原来，宸王殿下的生母，只是斓云儿身边一个卑微的婢女，因为有几分姿色，得了梁帝的一夜之宠，被封了选侍。

当时还只是贵人的斓云儿满心嫉恨，同居一宫，便处处刁难，而偏偏就那一夜，这魏选侍竟有了身孕，她不敢张扬，小心翼翼护着肚子里的孩子，直到身子藏不住才与梁帝说了此事。

虽然得了些赏赐，但除此之外，梁帝似乎便将这出身微贱的婢女忘记了，再也没来看过她，毕竟这幅身子也没法侍寝。

魏选侍处处隐忍，没有新鲜饭食，没有冬日炭火，她都熬过去了。

却死在了生下墨染的那夜。

斓云儿收买了稳婆，想要她们母子俱损，谁知从来柔弱的魏凌草居然毫无求生之意，拼上性命送墨染来了这个世上。

她知道梁帝等在外面，一声啼哭，便能为这个孩子挣得一丝生机。

没有丧仪，没有追封，梁帝草草葬了这个不得宠的魏选侍，宣斓贵人为皇二子生母。

墨染手掌握拳，指节发出响声。

“你若说一句假话，本王要了你的命！”

露生连忙伏在地上磕头：“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这都是奴婢亲耳听见的。”

这些年来的冷落、嫌弃，开始有迹可循。

与皇后张罗着给他选妃，怕也是早有预谋。

还有那年他不堪忍受折辱，与“母妃”说要告发太子勾结户部贪赃枉法，却在关键时刻被太子的人察觉，最后也只能草草收场，连累了一个当地的知州做了替罪羊……

他原以为，是自己思虑不周全，才让太子侥幸钻了空子，没想到……

他还傻傻以为，“母妃”只是胆小怕事，不愿惹出事端，以为就算自己不得她喜爱，但也总归是其亲生子，一直拦着不愿他参与党争，心里定也是怕他出事。

可没想到，早在一开始，斓贵妃，便出卖了他。

真是可笑啊！

墨染满身悲凉，眼睛里都泛起了红，似哭又似笑：“贵妃……可真是厉害……”

“王爷，王爷您保重身子。”露生担忧道。

良久，墨染敛了情绪，让露生起身说话。

“沁芳宫危险，你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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