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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笑笑,转头看向远处。
他是有私心的,言钰文武双全,人还在乌阳关之时,他便已属意其为瞿儿的老师,即便苏元清没有内阁的繁琐,言钰也是唯一的人选。
天边层云被冷风吹散,二人静静立在角楼,许久未再开口说话。
直到露生抱着件墨狐大氅再次上来。
“朕两年未见他了。”墨染披着大氅忽而说道。
言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阿婴。
墨染笑着呼了口气,似是想要做出一副洒脱的样子来,然而努力了许久,还是没能成了,最后只叹一句,像是认命:“许是为帝君者,注定与情字无缘。”
言钰沉眉,他知道皇上心中的郁结,若说从前,他定是万分不解,甚至会鄙夷这儿女情长之事,但现下不是从前了。
“臣在乌阳关……见过阿婴。”他说。
墨染几乎是瞬间转过脑袋,直直盯着言钰,似是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当时正与辽沙死战,阿婴在伤兵营,他应征了军医。”言钰解释道。
“什么?”墨染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如何也想不到,小东西竟敢跑到交战地,这般让人不省心,就不该把人放出宫去!
“人如何?可有受伤?好好的他去什么边关!”他沉着脸问,显然已是强忍着怒意。
“回皇上,人无事。”
墨染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
言钰接着道:“阿婴赴关,是因看到了皇上的征兵令。”
“……”墨染一下被噎住了,那道征兵令不过是做戏给世家看的,根本没有强令,他的小东西竟……
那双黑色深眸里渐渐浮上一抹悲凉,隔了半晌才开口,声音亦变得有些暗哑:“一人之身怎能抵挡得住千军万马,他宁愿为朕披甲上阵,也不愿再回这宫里看朕一眼。”
此话言钰未再应,阿婴确实如是。
然这一番沉默,墨染便已了然,他抬手扶风,目光略过广阔天地和巍峨宫城,语气尽是酸楚:“世人羡这青砖红瓦里的尊贵,渴望握住这至高权柄,阿婴不羡,他留下只是为了朕,明明自己开口便是天下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与荣华,他却像不知似的,一边守着朕的规矩,一边又忍不住嫌弃朕这金顶玉殿。”
他放下手臂,苦涩地低头,慢慢摇了两下,说:“朕喜欢这样的阿婴,偏生留不住这样的阿婴。”
“皇上留住了。”言钰道。
墨染闻言抬头看他,眼神微有惊讶,他听懂了,他只是没想到这话会从言钰口中说出。
他原以为今日没忍住倒出的这些念想无人能懂,而言钰更是会从心底嘲笑他一番,可他已经毫不在意,他甚至痴想着:若被一人嘲笑能得见阿婴一面,那便天下人都来嘲笑他好了。
谁知,从来谪仙一般的言临辞,竟也能窥得出这凡俗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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