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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禁卫交由夏小楼。

墨染不欲铺张，除了几十锦衣卫和祁寒的一队禁卫军外，随行不过三百余人，所乘御船亦是十分普通，全然不似先帝那般奢靡。

地方州府的官员天还未亮便候在码头，早秋的阳光打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时，御船缓缓靠岸了。

皇帝南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六州，小石头每日到茶馆外晃半晌，听过路的商旅说那宫里人的气派。

“那日皇上从御船下来时，我就在码头呢！”

“那大哥是见过天颜啦？”

那人灌了一碗温茶，憨厚笑道：“诶，哪会那么容易，我随南江城里的百姓离得远，百官在前跪迎，咱在后面儿一样得跪着，我……我连头也不敢抬……”

小石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偷偷看还能瞧见你不成？”

“不成！”大哥一本正经：“周遭皆是皇家禁卫，还有好多锦衣卫，那身飞鱼服，吓人着呢！”

百姓向来对锦衣卫闻风丧胆，小石头亦是，他愣了愣不敢再调侃人，心道若叫他见了那挎着绣春刀的凶煞，定是跑得比谁都快。

“哎！小兄弟不喝茶啦？”大哥瞧着小石头抬屁股要走，问道。

“不喝啦！我家先生还等着呢！”他得意地一扬头，转身走了。

难得先生有兴致听他说这些，他便像个说书人似的，将听到的五花八门的事再添油加醋地说给先生。

“皇上定是十分爱重皇后娘娘，听说此次南巡只带了皇后娘娘一人，后宫的妃子一个都未带呢！”

阿婴听到这最后一句，手中蒲扇缓缓顿住，接着往后一仰，靠在了轻轻摇晃的竹椅上。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皇上自当爱重。”

他是发自内心说这句话的，也知殿下这般，是心里还记挂着他。

“那是自然！”小石头大喇喇地坐到一旁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甜茶喝：“听闻皇上这两日就到咱们这儿来了，我瞧着知州大人亲到街市上巡查，生怕出乱子。”

阿婴笑：“能出何乱子？有这巡查的功夫，不如请几个好厨子给皇上做些合口的菜吃一吃。”

小石头嫌弃地撇嘴：“先生就知道吃，皇上怎会和您一样，总惦记吃……”

阿婴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弯了弯，未再开口与人争，他只是想起听雪阁里的暖锅，想起惦记着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殿下。

殿下总费心惦记着他爱吃的东西。

墨染歇在杭州行宫，午后才见了当地的大小官员，眼下正乏着，在坐榻上支着脑袋，轻阖着眼缓神。

天色渐渐暗下来，露生着人备好膳，悄声进来唤醒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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