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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名人

成一归带着两个影卫破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煦王殿下坐在床头，上半身微微后仰，眼睛还直勾勾盯着床上的人看，景照飞快地瞥了门口一眼后转开，肩膀松垮下来倚回靠枕上。

他脚步戛然而止，迟钝地觉出一丝不妥来：“你们先聊？”

姜庭渲把茶盏放回桌上：“天都还没亮，你带人闯了本王私庄，叫府上的下人看了作何感想？”

成一归没接他话，不知道曲解成了什么，略带尴尬地看了一眼景照。

有生之年能看到成一归尴尬，也算是一件奇事。不过景照此时没什么心情欣赏，他也觉得尴尬，怎么看这场面都像极了捉奸。

“有没有人来过？在我之前。”成一归随手挥退了影卫，生硬地转移话题。

“没有。”姜庭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闲须大公子，你到底有什么事？”

“哦哦，你的白鸽回来了，我怕耽误了消息就拆了看，信里说了，空舟回了金陵，他要来杀你。”成一归特意加重了这个名字，强调道，“你来别院没有带自己人，这地方的防御太鸡肋，我不放心你。那空舟是什么人？刀下无生魂。”

景照的表情变得更怪异了。

成一归扯了把椅子来，一齐坐在他床头：“我见东苑没有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才闯进来了，对不住。景公子你在陈临星手底下这么久，应该认识这人吧？听闻他年已过半百，却全无一根白发，是常年嗜血所致，手段狠辣，性格阴鸷，最喜欢吃胎盘。”

景照：......

成一归：“当真？无事，我带了几个影卫过来，这几日我就住在此处，让陛下知道了也无妨，就当我是云游至此来探望你们的，这府邸上下我看了一遍，极易被人钻空子，我叫他们盯着了，那空舟即便有以一敌百的本事，也未必敌得过这么多影卫。”

景照嘴角抽动一下。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这里不比闲须山，隔墙有耳。”姜庭渲被他吵得头疼。

成一归斜他一眼：“影卫耳朵比他们好得多，不会有人近身。”

说完他给景照手边的水杯斟满水：“晚上喝茶睡不好觉，喝水吧。”

姜庭渲奇道：“你对他那么殷勤做什么？离了江南就忘了姑娘。”

一提到江南的姑娘，成一归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缓缓浮上一层深意。他垂眸想了片刻，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恢复了神情：“原本也没想如何，罢了，先说正经事吧。空舟要来杀你，所为何事？”

景照瞥见成一归衣摆上的晨露，动了动嘴唇，刚要说出什么话，就被姜庭渲打断：“我怎么知道？搬个地方也不得安生。”

两人紧接着开始扯皮，越聊越远，说了半晌的废话，把成一归说得疲烦了，才主动退出舌战，甩手去吃早膳。景照余光看着姜庭渲，越看越心惊。

比他还能演，这人就是个大骗子，一面跟人插科打诨一面在心里算计，轻而易举就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又不动声色地打断掉，前脚还在跟他剖白心声，现在就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门开时漏进了两三声虫鸣，复又关上。成一归一走，房内顿时格外安静。姜庭渲站起身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晃着茶杯道：“我信你，不代表他信你，我不会动你，也不代表他不会动你，当着外人的面说真话有时未必是好事。”

这就管自己的竹马旧友叫外人了。

景照忽然感觉有点受用，坦白道：“空舟的行程都是机密，不管他有什么人脉、带了多少背景，都不会轻易了解到。”

“所以主动想暴露身份，诈他，找出些马脚，摸出来他背后的人？”姜庭渲俯身，两手撑在他身侧。

景照没回话。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之下，他眨了眨眼，开始后悔这段解释。姜庭渲再信他，也只是个新识的陌生人，可成一归是个从小一同长大的人，他去试探已是逾越，再去算计更是大忌。

姜庭渲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有你的行事风格，他有他的手段，我面子大，他不会私自动你，你也绝不能动他。”

景照低声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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