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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态度

这一场腊八宴办得还算顺利，只不过拜姜庭渲所赐，惹来的谏言像雪花一样，稀里哗啦地刮到了弘宣帝的面前。

不过姜庭渲却半点没受影响，像个没事人一样去给薛贵妃请安。

他本想赶着早去，结果朝会上被言官轮流劝了一番，耽误了些时间，等他慢悠悠晃到贵妃苑前时，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华盖马车。

姜庭渲瞥了那车几眼，踌躇一下，还是叫青竹进去通报了。

他和太子遇上不是大事，两人一起来给薛贵妃请安也不算什么，但若是他因为太子过门而不入，估计当日就能传出他俩反目的流言。

不多时，青竹领着一个侍女走出来，侍女欠了欠身，示意跟随她进去：“见过煦王殿下。”

姜庭渲一路走一路叹气，他与太子的关系颇有些微妙，虽然也是互通过信、摸过底的合作状态，可太子却没少防着他，几重因素综合下，太子活生生像是成了他亲爹一般，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事情牵扯到了煦王府，他是大事也操心小事也操心，到后来不仅仅是府上，连带着闲须山和远在雍州的浮萍都被一并监视着。

起初姜庭渲还有些不自在，后来收到了周师兄来信，信里感谢他出手助他解决豫州碰到的麻烦，这才发现原来太子派的暗卫还会顺手帮他的忙，便干脆放开了，随便他们盯去，日子过得更为清闲。

太子知道姜庭渲早便发现有人盯梢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坦然——周师兄的第二封信里说，买菜时候总能看见有人蹲在门外，看见了他就装模作样地躲一躲，有时候晒太阳晒舒服了躲也不躲。

姜庭渲十分无语地回信：“不用搭理。”

“娘娘。”带路的侍女一声唤，姜庭渲回过神来，拱手低头道：“给母妃请安。”

薛贵妃涂着华丽的妆容，乍一眼看去靠容貌难辨岁数。她披着艳红色外裳，端坐于主位上。

他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太子，不情不愿地继续道：“皇兄。”

太子也一副牙疼的表情，看着似乎同样不愿见到他，可还是强撑着笑脸，等薛贵妃说了平身后，客套了几句：“许久不见庭渲了。”

饶是姜庭渲这样最擅长花言巧语的人，此时都有些不知说什么，沉默一下，生硬地说：“是。”

“平日里不叫你，你也不来。”薛贵妃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尴尬的氛围一般，挥挥手叫侍女斟满茶，“上好的茶叶，来尝一尝。”

姜庭渲难得老实地没有回话，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见他喝了茶，薛贵妃用手指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不比你们山上的茶差吧。”

姜庭渲一口茶噎住。

“聊些体己话罢了，不必多虑。”薛贵妃了然一笑，挥退了屋内其余人，又转头去瞧太子，“近日府里如何？”

姜庭深知她是在问侧妃腹中子嗣，他斟字酌句回答道：“无大碍，若顺利，来年五月便能诞下了。”

“无大碍......”她单手撑着头，挑着眉梢垂眼看桌上茶杯，“说来，上月那场病可查出原因？”

闻言姜庭渲也起了兴趣，却听姜庭深坐怀不乱答道：“没查出来，不过日后总能知晓。”

好一个日后总能知晓。

薛贵妃指腹抵住额角，像是有些困倦，可声音却清晰沉稳，她拉长了调子：“你且自己留意着罢，东宫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正妃所生——以此诟病之人太多，但凡有一丝落了下风，只怕惹来众人推。”

“儿臣明白。”姜庭深不咸不淡地应道。

姜庭渲听着怎么也不像是体己话，谁家母子间聊这些事？若是发生在他与薛贵妃中间倒还有可能，可姜庭深又没有离宫二十年，两人是实打实一同长起的亲人，怎么这场面也能如此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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