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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的家人来了，许许多多自诩正道的人来了，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救人，却冷眼看悯生一人入阵。

然后悯生折在了阵中。

叶翠微记得，因为这件事，自己确实是大开杀戒，将那些杂鱼所属的势力进行了完完全全的清洗，然后，把小姑娘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并非他仁善，只是小姑娘确实无错，他也不想挑动人魔战争。

悯生其实也说了，不后悔。

可即便如此，叶翠微也觉得不高兴。

毕竟但凡有人愿意信悯生，悯生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可悯生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并接受一个天魔。

哪怕他修佛。

那也不过是魔头一面之词。

后来，那小姑娘来过尺素阁，叶翠微没叫她进门，只跟小姑娘说了一句话。

他说，横竖她还不清，若当真感激悯生，便不要再让自己成为另一人被威胁的理由。

之后的事情，他便不知晓了。

其实后来回想，叶翠微最恨的还是自己。

事情因自己而起，小姑娘也不过被牵连。若非他大意，悯生又怎么会走上那一步？

后来他便在阵法钻研上下了苦功，再没人能当他面用阵法害人。

可如今，不依然出现了他不能一眼看破的阵法？

这样的认知叫叶翠微益发懊恼，又加上身边躺着、说着冠冕堂皇话的其实也是个正道，他语气不免有些冲：“斯人已矣，遗憾也不能叫人活过来。”

横竖他也暴露了自己是个不止几百岁的老妖怪，语气冲一些又怎么了？就算江衍听出不对，要同他撕破脸……也无妨，一路这样，怪累人的。

谁知江衍却答得认认真真：“会更好。”

叶翠微笑了一声。

他知道江衍意思，人遗憾，就会吸取教训，不叫悲剧重演。

可在他穿越过来之前的世界，却也有过这样一句话。

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永远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当年悯生身陨，不也有人说过遗憾？

叶翠微自然知道江衍不是那些人，他也愿意相信江衍与那些人不一样。

可他兄长活不过来了。

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待他无微不至的人。

他血脉至亲的亲人。

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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