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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林舟，快去看看你哥吧，他快不行了！”

“什么？！”林舟眼皮剧烈的跳，“大哥不是一向身体健康吗？快不行是怎么了，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你先跟我走，我车上跟你说！”

蒋兆沿一起上了车，林大保对林舟说：“你大哥先前起红疹子不舒服在家养病，接着就发高烧，腹泻，咳嗽，越来越严重，现在人就靠一口气吊着，哎！”

林舟听完特别难受，林海在他脑海里记忆点很少但深刻。做为哥哥，他给予弟弟的陪伴是贫瘠的，但做为精神榜样，他给予弟弟的鼓励是富足的。“创业者应当生生不息”是林海教给他的道理。

汽车驶入熟悉街道，停在久违的宅院门前。

管家看到林舟的第一眼，先是震惊，震惊之余是故人归来的感动。旧时的丫鬟见到林舟时晃了神，偷偷掉下了眼泪。

林舟有种不真实之感，仿佛梦里梦外幻境相重叠，直到手被温热掌心握住才缓过神。

林海所在的屋子门房紧闭，窗柩开了两个小孔。林舟不解：“开门啊？”

丫鬟顿时神色惨白，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林大保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能进去！这病染人，你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跟你大哥说，大声点，他能听得见。”

林舟反问：“给大哥治病的大夫怎么进去的？”话刚说出口，他突然想到很可怕的事，“难道没人给大哥看病？是拖成现在这样的？”

这话在含沙射影父亲对儿子的凉薄心，林大保的脸色变得难看，冷哼道：“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林某人自诩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攸关性命之事我还拎得清！给你大哥治病的大夫感染了同样的病，没过多久全身溃烂而死，西洋医生见了不愿意接诊，说这病染人，我不让你进去，是为了你好！”

“给我拿件大衣和遮面巾吧，大哥孤零零的在里面，所有人都怕他，那他得多害怕？我想陪陪他，也许……”林舟不敢说下去，正对房门的空地处，就摆着架棺材。

“不行！”林大保气得直哆嗦，他来找林舟不是让他以身犯险的，而是……

“让他去！”

一声极威严的喝厉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大保盯着蒋兆沿，敢怒不敢言。管家见此般情景，去拿也不是，不去拿也不是。

蒋兆沿的声音把林舟拉回了理智，也轻而易举击垮了他的倔强。林舟不怕自己有什么后果，也可以承担任何后果，但想到某人时他突然觉得很酸涩，假如不好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会比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要令他心悸。

“不用拿了，就在门外说。”

林大保总算松了口气。管家这时拿来一根长条面巾在林舟鼻子到后脑勺缠了三圈，才放心让他过去，同样装束的房门丫鬟将窗上的小孔取掉，林舟走近。

房间里暗无天日，桌子上残羹剩饭散的到处都是，隔着厚实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股子发霉的味道。林舟很吃力才看到床上，有道蜷缩的身影，背对着门。

这道身影在三年前，为他准备了大包小包的零碎。这道身影在吹着鹅毛大雪的冬天，亲手将弟弟的手交到对陌生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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