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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他的意中人，是心上雪

楚瑜预备从楚府乘着马车去他表哥那里，结果没走几步路，便看见一身白衣的顾云翳脸色不太好看的拿着一箩筐的东西在不远处蹲着，似乎正在偷偷烧着什么。

好像是在烧纸钱。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在京都这种忌讳祭祀的地方烧纸钱就算了，还在他家墙根底下烧，难不成是要栽赃陷害他们在中元节以外的日子大兴阴司之术？

罢了。

就算是真有这等心思，他倒也不至于用如此蠢笨的法子。

“文英。”

“小人在。”

“从今日开始，每日叫人打扫一遍楚府的墙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知道吗？”

文英坐的位置看不见顾云翳，自然一脸莫名，不过即便再好奇，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轻轻一点头应下来：“是，小人遵命。”

路过顾云翳身边的时候，楚瑜没有停，只是再闭眼的时候，他便满脑子都是今日在大理寺审讯堂看见顾云翳微坡的身影。

他的腿......真的犯毛病了吗？

那他有没有好好治呢？

阿细那小子也真是的，平日里屁大点事儿都粘着他汇报来汇报去的，可真正正经的事儿却不赶着来报......

楚瑜那天晚上没睡好觉，翻来覆去都是印象里模模糊糊的事，半夜惊醒的时候，一身的冷汗。

惊醒之后，他坐在床上消了一会后背的冷汗，发了会儿呆，便听见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

今夜似乎下了很大的雪，一掀开被子，感觉周身都凉了不少。

楚瑜下意识一个哆嗦，揉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挂上了离舟送自己的那块玉佩，而后便披着外袍来到了窗边。

推开窗户之后，入目的便是耀眼的白雪，还有院中含苞待放的点点红梅。

抬头，他便看见了九天之上的残月。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四年前他刚把顾云翳接到府内的场景。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他前晚上得知顾云翳第二天会搬过来，高兴的如何也睡不着，可第二日到了去接他的时间，他却睡过了头，最后还是府中的老人替他去迎的人。

他被尚且也年轻的阿细和文英叫醒，手忙脚乱的理好了头发，拍了拍坐皱了的衣服，而后兴冲冲的推开房门，打算一路小跑去接他。

可他推开门之后，才发现天已经下了雪。

鹅毛大雪。

当时京都已经许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直给他看的愣住了。

缓过神之后，他才接过阿细递来的伞，兴冲冲的朝着外面跑过去，然而才跑过第一个凉亭外的门洞，他就和穿着一身雪色梅花披风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他一时没站稳，身前的男子也恰好下意识蹙眉扶住了他。

两人还未说什么，便无声地对视上了。

楚瑜彼时无声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比初见之时还惊艳十分的男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顾云翳彼时一身红梅雪衣，白皙透亮的肤色也跟着隐于不远处的白雪和红梅之中，眼中的神色似有情也似无情，看似缠绵暧昧，却又如雪般冰冷。

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半天，许久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朝他一笑：“吓我一跳，原来是你啊，我，我还以为我是撞见了什么雪中仙子。”

“什么？”

楚瑜彼时还满心满眼的以为他们互通了心意，不知腻味羞耻的红着脸，扯着他的手，给他起了个爱称：“阿雪，是我看见的雪中仙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看见顾云翳微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熟悉和惊心动魄的挣扎，这些情绪逐渐混为一体，最终，便只剩下比雪色还沉默的死寂和厌恶。

“我不是，楚瑜，我不是什么雪中仙，我只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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