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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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野狗徘徊之城:01

“您只要告诉我们净火现在使用的身份,阿虎先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北千里向大猛保证,“您当然也可以选择赌一把不相信我的话,但您不会的,对吗?”

大猛望着如人偶一般的阿虎,咬紧了牙关。

“我会让阿虎先生一直陪在您身边,说不准您可以让他想起些什么也未可知呀。而这,只需要您只要给我一个名字就好——只要一个名字。”

背叛,是大猛活到现在从未做过之事,即使他一直对那位队长心存怨恨,也没想过要出卖他。可是阿虎此刻就在面前,北千里随时会为了逼自己开口而折磨他。

所以对方笃定他不敢赌,也不会赌。

“甘拭尘——他如今的名字,叫甘拭尘。”

大猛看到北千里满意的微笑尚未褪去之时,便露出讶异与震惊之色。很显然,这个名字出乎意料。即使他立即就恢复平静,大猛也在那转瞬即逝的恐慌之中读出了“不妙”二字。

这是以“甘拭尘”为开端的连锁反应,席卷久安的四十八个小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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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小黑狗!”

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焦急呼唤,黑狗缓缓睁开眼睛,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大猛松了一口气的脸。他想起身,头却一阵眩晕,四肢也如同灌了铅一样不能动。

“你先别动,阿虎他……把你伤得不轻。”大猛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连累你了,要怪就怪我吧。”

黑狗转动视线,打量陌生房间的同时,发现自己的脊背、双手、双腿,分别被皮带扣牢牢地固定在椅背、扶手和椅子腿上。不信邪地挣了半天,纹丝不动,反倒是被阿虎打伤的地方使不上劲儿了。

他暴躁地大叫,太阳穴的青筋都突出来了。

疼痛算不得什么,挫败感更让他恼怒。

大猛不禁感叹这小狗真是胜负欲太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黑狗被净火亲自训练出来的身手,就算打不赢也能跑得赢。

“阿虎,你也认识?”黑狗突然问。

大猛一愣,“我当然认识,他是我和净……和你甜哥的队友,难道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那么认识的。”黑狗不擅长描述和解释,干脆就略过详细过程。

“为何你不早说?!”大猛又激动起来,脖子上的项圈开始发出警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稳定情绪。

黑狗理所当然地回答:“答应阿虎了,不能说。”

大猛怔了半天后发出苦笑,“你倒是嘴巴够严。”可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恐怕会让他吃很多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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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从来没想过,自己与阿虎的对战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

他喜欢阿虎,像喜欢阿择和小螃蟹那样喜欢。

在二十多年弱肉强食的拳手生涯里,对黑狗没有敌意且心怀善意的年长之人寥寥无几,不仅如此,他还是小螃蟹朋友的朋友,所以格外让黑狗觉得珍惜。

如果自己有哥哥,他希望就是阿虎这样。爽朗又随和,能为他解答各种疑惑,会跟他和小螃蟹一起吃饭,会耐心地听小朋友叽叽喳喳。

如果有机会,他想让阿虎见见甜哥,甜哥那么厉害,他一定也会喜欢的。

“跟我走。”

毫无起伏的声音对黑狗说。黑狗对危机的直觉很敏锐,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阿虎,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去哪儿?”

阿虎不回答,只是重复那三个字。没得到回应后,立即开始动武。

黑狗有预感阿虎会很强,从他的一举一动之间能看得出来是熟悉战斗之人。但黑狗对自己也有信心,他可是被甜哥捶打无数次的人,就算阿虎再强也强不过甜哥吧?

几个回合过后,黑狗就发现自己的猜测虽然没错,但也不甚正确。

阿虎也许没有甜哥那么强,却也仅次于甜哥。他远比阿择和大猛都更厉害,应该同甜哥一样在残酷的生死之境锻炼过无数次,实战经验异常丰富不说,天赋也很出众。

“砰”一声闷响,对方的腿踢上黑狗挡住面门的手臂,外骨骼加持的巨大冲击力将黑狗踢飞,把他像张饼一样拍撞在建筑物墙壁上。

阿虎人如其名,动作既有猫科的迅捷,亦有大型猛兽的重量。

黑狗胸腔里一阵憋闷,头晕目眩,掉下来的时候有一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而阿虎的长刀已经向着他的双腿劈砍而来,黑狗跳开的瞬间,刀痕在身前地面上划到一道深深的刻痕。

对方共有长短两支武器,自己最擅长的近身攻击恐非上策,那么,要跑吗?

从心底里反感这个选项,让黑狗有一瞬间的迟疑,这让他丧失了继续拉开距离的机会。阿虎一个刀背击中他的背部,又一记膝击彻底让黑狗失去意识。

再睁眼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黑狗舔了下嘴里的血味,晃晃脑袋问:“这是哪儿?”

“大概是施特劳某个诊疗所。”大猛用有限的外伤处理包帮黑狗消毒消肿,不用他问便继续说,“他们以阿虎威胁我,把你抓来逼队长现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但阿虎状态很危险,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对不起……”

“队长,是甜哥吗?他们要对甜哥干什么?”比起自己的遭遇,黑狗更关心甘拭尘。

大猛点点头,“我们曾遭遇出卖,全军覆没,本以为只有我和队长侥幸活了下来,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现在看来对方是要再一次——”

不用说出后半句,黑狗显然已经懂了,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大猛手疾眼快地再次按住他企图猛烈挣扎的身体:“小狗,我在阿虎和队长之间选择前者,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相信队长他绝对不会死!他有这样的实力!他一定有办法救你出去,所以你就暂且安静地待在这里,好吗?”

黑狗闻言定定地望着他:“不是这样的。”

“你不信我的话?”

“甜哥很强,就不怕他死?”黑狗摇头,“我不懂,不是这样的道理。”甜哥再强也是人,是人就可能会受伤,受伤严重就可能会死,怎么会有绝对不会死的人呢?

大猛怔住,又听黑狗说:“你选阿虎,我选甜哥,我不让他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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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尘看着黄忠宇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缓慢到仿佛怕惊碎了梦境。

直到发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触碰头发、眉眼、每一寸五官,又从肩膀开始往下,牵起手来检查那根没有温度的无名指。

“是真的,是真的,阿火,真的是阿火。”黄忠宇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抱住甘拭尘紧紧地勒住他肩膀,似乎怕再一次失去他。

甘拭尘从对方的呼吸中察觉到他从哽咽到痛哭,闭上眼睛回抱住他:“是我,忠宇。”像对方一样,从脊背到脖颈,确认对方同自己一样是真实的。

这一句回答与呼唤,让黄忠宇毫不顾及旁人眼光地嚎啕大哭,几乎要站不住,

他的哭声里是无可置疑的,失而复得的欢喜,是所有悲痛与后悔都被抚慰的快意——即使冷漠如甘拭尘,也在这哭泣中找回自己已经忘记许久的、十二生肖的时光。

就再信他一次吧。

他可是黄忠宇啊,是自己的副队、唯一的好友,是明明能够拿捏住猫、却不惜付出生命的狗啊。

“最讨厌狗”的意思,就是最讨厌自己会因他而动摇,变得陌生又无法掌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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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方的目光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样不愿离开,甘拭尘表情终于变得不耐烦:“行了吧,再看你怕不是要瞎了。”

黄忠宇一愣,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果然是我的阿火!这个调调儿就是你,没有旁人了!”他忙不迭把眼泪擦干,在甘拭尘对面坐下,“你快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醒过来,他们说你们全都死了!”

甘拭尘目光微动:“‘他们’?”

黄忠宇干脆地说:“施特劳啊!”

甘拭尘在舌尖重复着这三个字。

“我只记得自己去买咖啡豆,然后一声巨响——”说罢撸起袖子,是一大片的烧伤,“听说是因为头部震荡,我昏迷了很久才在施特劳医院恢复意识。”

“原来如此……”甘拭尘低声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们是怎么说的?”

“说是我们被人出卖,不光是整个小队,连血花都垮掉了。血花如何我根本不在乎,”黄忠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但我绝不相信你会死!”

“差一点儿就死了,光养伤就养了两年。”

看着甘拭尘无所谓的模样,黄忠宇不禁用力把他的手臂抓到痛:“我满世界找了很久,也回过久安,但是一点都没有你的消息。直到最近听说久安又出现一位净火,才又跑回来进了施特劳。当年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甘拭尘反问。

这个问题把黄忠宇问得一愣,“知道什么?”

“‘K’这个代号你听过吗?”

没想到黄忠宇点头,“当然听过,就是通过他的协调我才能在施特劳医疗中心得到治疗。他说只是因为我是久安人才顺手一救,希望能在日后需要的时候帮助他,至于其他人……”他声音低下去,“他说跟他没关系。”

“你见过他?”

“不,除了北千里,应该没人见过他。”黄忠宇脸上现出在每次执行任务之前,整理思路的谨慎思考之态,“至于是哪种需要他当时没有多说,但现在我知道了:他要除掉赵享载。”施特劳医疗、乐园、宝石生物,“K”想要控制久安,那么他就必须要除掉赵享载,而黄忠宇是最适合的那把刀。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K’?”

黄忠宇缓缓地摇头,但这是否定的否定:“不仅怀疑而且还曾经追查过许久,可他隐匿得太好,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而现在,几乎已经不用怀疑了。”

甘拭尘盯着他的眼睛,听他亲口确认了自己的猜疑:“阿火,小虎也还活着。‘K’控制他借以要挟我——那个假冒你的人,就是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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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栋被袭击的消息,在兴瑞地产内外引起轩然大波。

所幸曲文栋未雨绸缪地指定了代理人丁秋,一封亲笔签字的信函在事发第二天公示全网,且发送到全公司各个部门邮箱,暂且避免一场人事动荡。

但本就因为“准继承人”曲文夺而浮动的人心,此刻更是陷入巨大不安之中。

有人只希望保住自己的饭碗,有人趁机谋求更好的出路;

有人看到契机,有人看到缝隙。

“你可真是留给我好大一个难题啊,文栋哥。”丁秋抚着额头放下电话,紧皱眉头说道。这是他自事发之日起接到的不知第几个股东的询问,连开几场董事会都无法稳定军心,要求与曲章琮联手的声音甚嚣尘上。

欧力群递给他一杯茶,叹了口气:“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文栋哥会遭遇不测。但是老丁,我们真的不考虑曲章琮?毕竟是文栋哥亲生儿子,现在曲老二也失踪,再没有个强力的合作对象恐怕真的危险——”

丁秋瞪了他一眼:“如果文栋哥想联手还用等现在?你跟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跟着他,都知道他就是不想做武斗生意才成立自己的公司,不然曲家武斗馆轮得到曲老二继承吗?”

当年曲三爷本属意让大儿子继承本家仅存的武斗生意,但曲文栋不仅不愿还劝说父亲尽早寻求另外的发展,惹得曲三爷大怒之下将产业交给二儿子曲文梁,同时也没为老大的生意出一毛钱。但对外的口径却是曲三爷深谋远虑,令两个孩子各走黑白。

就算曲家再没落,但直接放弃家族根基白手起家,即是令人佩服也是令人不解的事。曲文栋不惧怕竞争,也远不是叛逆少年非要踏出一条自己的道来不可。

他只是觉得,盛极必衰。

久安从矿业到武斗博彩,从一个巅峰跌落又到另一个巅峰再起,单一的支柱背后,是这个城市经济崩坍后无数人的颠沛流离、血本无归。他不希望曲家同久安一样再重蹈覆辙,亦不希望曲家只能存在且依附于久安。

“我自然是知道,可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如今主心骨不在,文夺仍是个孩子样——”

正说着呢,秘书敲门进来,“丁董,曲文夺先生来了,要见您。”

丁秋赶忙打起精神:“快让他进来。”

曲文夺今日倒是没穿得那么眼花缭乱,一席连帽斗篷把他衬得像个吸血鬼,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后面,透出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甚至还有哭过的痕迹。

那眼睛里此刻却现出冷静与坚决。

除了阿善,他还带着丁秋尚未见过的两位年轻人。

“秋叔,欧叔,我是从明珠酒楼过来的,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他甚至没有落座,径直在办公桌前站定,面对两位长辈,“公司内最近让两位叔叔受累,还请务必坚持我大哥的决定。他出事前曾与我有过交代:曲家从此往后,绝不允许任何人同施特劳有利益相关!有异议者,不择手段,剔除家门!”

丁秋与欧力群对视的目光中满是震惊,这话中表达的意思太过震撼,以致于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理解。

曲文夺继续说:“我管不着公司事务,但管得着曲家——无论二哥和章琮如何选择,日后的曲家,是我曲文夺说了算!”

“文夺,这话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欧力群犹疑着问道。曲文夺这番听起来势在必得的大话,到底有什么底气?

“我知道两位叔叔在担心什么。文夺自己固然能力有限,所以将同福友会、市政厅合作铲除施特劳。另外,我大哥也预先留下一些东西——”他打了个响指,随行的年轻人向丁秋递上一块便携显示屏,“这些需要清理的施特劳内线名单里,如果有你们熟悉的脸孔,还请不要惊讶。”

这是兴瑞地产部分人员与施特劳往来行程、会面人员记录、银行账户流水明细,部分录音与录像。丁秋深深地看了曲文夺一眼,这些东西现在拿出来,表示行动很早就已经开始;而它们掌握在曲文夺手里,证明曲文栋一开始就为幼弟铺好了前路。

不光是曲家,未来曲文栋的一切产业全都是曲文夺的。

丁秋从办公桌后绕到曲文夺面前,正色道:“文夺,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秋叔有多疼你,相信不用我说;而我同你欧叔,与你大哥相交几十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对他所有决定向来都绝无二话。但若问我是不是赞同他将自己的江山交给你,我要实话实说——我不赞同。”

“阿秋——!”欧力群轻声喊。

但丁秋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说道:“至于为何不赞同,我想你很清楚。若是我俩任何一人想夺权篡位,今日你连兴瑞的门都踏不进来。你要知道,我心甘情愿替你大哥守好这个位子,是服他,不是服你,你明白吗?”

丁秋声音不大,但字字都是重量。曲文夺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回答道:“我明白。”

“所以,你必须、一定要让我看到,你有能力坐上你大哥的位置!”他双手抓上曲文夺肩膀,似乎要将自己的力量给他一般。

欧力群也站起来:“你若是下了决心,就放手去做。公司这边你就放心,我们两个老头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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