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苗疆王想要攻打中原，本就是怕段锦从背后偷袭，所以先攻打青州，想要免了背后的祸患。如今目的达成，自然满口答应。

段锦摘去官印，穿着一身黑衣，与妻儿告别，独自出了城。

裴宣在隔壁城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他带着数千官兵到青州城下时，已经有数百个剪头拉在弓上，对准了段锦。

裴宣蓦然睁大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亲眼看见无数箭头如雨，穿透了段锦的身体。

段锦和秦渊很像，都是长身玉立，生的十分俊秀。他被数十只利剑贯穿身体，黑衣浸满了血，在微风中扬动。

“阿锦！！——”

裴宣连滚带爬地下了马，睁大眼睛，拿着剑就要往战场上冲。

属下看了看虎视眈眈的苗疆人，立即把他拦住。

裴宣像疯了一般，被数十个人挡住，怎么也赶不到自己师兄面前。

段锦透过黄沙，看向他，凤目染着血，长发在风中扬动。他张唇，用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两个字。

没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裴宣哭的凄厉，直到苗疆人走了，才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段锦的遗体也被苗疆人运走。段锦连尸体也没有给他留下。

过了不知多久，城墙上又传来一声惊呼。

裴宣抬头，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青州城墙上跳了下来。

裴宣从未见过安乐郡主，他以为自己是厌恶她的，但此时竟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位刚当了母亲的女子。

安乐郡主很快落地，鲜血浸了满身。

裴宣：“……”

————

裴宣从前很自私，因为自己幼时过的不好，对百姓并没有多宽容，甚至很严苛。

但自从那天起，他散尽家财，全部分给了青州百姓。

他后来遇到了裴絮雪的母亲，像个普通人那样成了亲，立了家。

裴宣有了裴絮雪之后，每天都让他跪在蒲团上，抽打他三下。

第一下，为“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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