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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无能为力
因为春朝会的缘故，汴京城近些日子以来，许多想要趁此机会寻觅商机的商人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入汴京城，让汴京城比起往日更显繁荣昌盛。
万春楼作为汴京城最大的花楼，自然也是这些异乡人排解忧愁压力的最好选择了。
在覃晓生和覃书羽踏入万春楼的时候，万春楼的大厅里已然是人满为患。
第一次踏入这样的烟花之地，覃书羽全身都写满了不适，心里默默念着千字文弟子规，想借由这些老祖宗教小孩的东西，让自己的心思变得清明一些。
可身在这样的地方，有些东西就由不得他了。
万春楼里的姑娘男倌们瞧着覃书羽生得英朗俊秀，衣着不凡，一个个的像是着急采蜜的蜂蝶似的，上杆子往他身上扑。
覃书羽习文不习武，身手反应自然是没有覃钧奕或是覃晓生那样的灵敏的，那些扑上来的姑娘男倌们一扑一个准，又看他耳根微红，支支吾吾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估摸着是个第一次来万春楼试水的雏儿，心里就更欢喜了，几乎是缠着覃书羽让他半天也挪动不了一步。
覃晓生从未见过这般不知所措的覃书羽，心里觉得好玩就特意往后挪了半步，抄手胸前肩膀靠着大厅里的一根柱子眼睁睁地看着，时不时地还会指点一下没上手的小娘子赶紧的。
覃书羽被推攘着，一张俊脸扭曲地不行，回过头去本想着让自家的弟弟帮忙解困，却没料到，自家弟弟非但没有帮他逃出生天的意思，反而还一个劲儿地火上浇油，气得他头顶都要冒烟了！
大厅里嬉闹依旧，秀姨捏着团扇挥着丝绸手绢，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招呼着客人们，一张老脸笑得好比那迎春花般娇艳。
秀姨对覃晓生这个金主自然是熟悉的，那些商旅过客在她这里不过就是一棍子买卖，要说摇钱树，还是眼前这个覃三公子才是正主！
秀姨在人群中不经意扫过一眼，一眼就瞧准了覃晓生，立马晃动着团扇穿过人群赶了过来，“哎唷，哎唷！瞧瞧这是谁呢？秀姨我都多长时间没有瞧见过这个没良心的覃三少爷吗，怎么着？今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
面对秀姨酸溜溜地说话方式，覃晓生早就见怪不怪了，“秀姨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那不也是因为六扇门里的事务繁忙分不开身嘛，今日得了空，可不就赶来看你了？”
秀姨大红色嘴唇一撅，斜了他一眼，晃着手中团扇嫌弃道：“看我？怕是来姜美人的吧？就你这张嘴会说话，懂得怎么哄秀姨开心呐。”
覃晓生一点即通，赶紧兜里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在秀姨面前晃了晃，“喏！这个，够不够哄秀姨开心呢？”
秀姨手上动作一顿，眼珠子随着那一张白花花地银票转了好几圈，伸手一抽，将其夺在手中，再顺放入袖兜里，眉眼中笑意更甚，“就知道你最懂事！只不过姜美人现在正在二楼接待一位贵客呢……”
覃晓生朝二楼方向看了一眼，“一位贵客？”
秀姨忙道：“三公子你别着急啊，秀姨都帮你看着呢，那贵客只给了百八十两，这个数也就只够咱们姜美人下一盘棋的功夫，很快姜美人就会出来了。”
覃晓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和我二哥去姜美人房里等着他，秀姨你随便上几个小菜过来就行。”
秀姨听见“二哥”这称呼，一个激灵，“二哥？覃二少爷？覃书羽？”
覃晓生撇着嘴点点头，再抬了抬下巴示意秀姨朝另一方向看去，“那就是我二哥，他面子薄，又是第一次来这儿，有些不适应，秀姨快去帮帮他呗。”
虽说他对覃书羽的局促是喜闻乐见的，但是玩笑嘛，还是得有些度才行。
他可不想从这万春楼出去之后，被二哥引经据典叨叨一路。
有秀姨的帮忙，覃书羽极其顺利地脱困了，但是瞧着覃晓生的目光，却是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了般。
覃晓生赶紧腆着脸过去搭上覃书羽的肩膀，拉着他往楼上姜彦的房间走，对自己方才“见死不救”的事情，只字未提，而是开始说起姜彦在万春楼里的地位身份。
“姜彦是万春楼里头牌花魁，因为合眼缘，在姜彦挂牌的第一日，我就顺便帮了他一把，所以呢，一直以来，姜彦对外宣称就是我的人，且卖艺不卖身。”
覃书羽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向覃晓生，重复道：“在万春楼？卖艺不卖身？”
瞧着覃书羽似乎不怎么相信姜彦还是个清白身子的倌人，覃晓生没大没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引着他往上走，“对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淤泥而不染’？对！就是这句话，说的就是姜彦了。”
覃书羽眼中掠过点点亮光，他微微点头，看上去像是宽慰了许多。
覃晓生窃笑，带着覃书羽推开了姜彦的房门。
“二哥，这里就是姜美人的‘闺房’了……”覃晓生刚胡言乱语地说出口，瞧着覃书羽面上神色不对，像是瞪了他一眼，赶紧改口，“是……卧寝！卧寝！！！我刚才那就随口一说而已。”
覃书羽：“……”
两人进了房门，覃晓生像个主人一样，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二哥你随便看，姜彦这人讲究呢，对于物件都收拾的规规矩矩的。”
只要不发脾气的，什么都是规规矩矩井井有条，但是那暴脾气一上来，这间屋里就没什么可看得啰！
当然，为了维护姜彦在二哥心目中的形象，覃晓生并没有将后面这一句话说出来。
毕竟二哥这么个处处讲究礼数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瞧上的是只“公老虎”那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覃书羽在屋里款步看着，目光从规矩放着棋盘茶具的矮几，再移到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的铜镜也是被擦得程光瓦亮，照得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像是照进了覃书羽的心里，波光粼粼洋洋洒洒。
看着那面铜镜，覃书羽脑海里兀地出现了当日梅林中姜彦撩起红纱时的模样，惊鸿一瞥，惊为天人。
再见其住处，不由得有些心驰荡漾，原来他平日里就在此处束发的……
覃书羽的纯情模样落在覃晓生眼里，无疑是让他心里倍感宽慰的。
上一世二哥没有时间爱人，也没有机会被爱。虽说这一世姜彦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妥，但是姜彦这人却是良善的，是值得二哥真心以待的良人，他也乐见其成。
想起当日梅林所见，覃晓生心中陡然亮起一盏明灯，状似无意地闲话道：“二哥，那梳妆台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掉了，帮忙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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