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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变数

接下来的数日，白日里覃晓生依旧去往六扇门和徐杰一起查案，休憩回了覃府后，便与覃钧奕覃书羽一起商议离京的事情。

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覃夫人将三兄弟这些天的动静看在眼里，心中大致也猜出了覃晓生应是知晓了什么。

虽然覃晓生每日的言谈举止依旧，且并没有再向她问及相关的事情。

但覃夫人知道，此时覃晓生的那一张笑脸之下，其实是掩盖了许多的惴惴不安，早已不复以往的纯粹了。

而郑逸尘这些时日，已然将覃晓生的院子当做了自己的院子。

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来，且来的时候也都是半夜了。

覃晓生有心与他避开过多的交集，很多时候郑逸尘进屋的时候，他都已经“睡了”。

郑逸尘见他睡着也不吵他，只是拥着他睡，或是轻轻吻着他的发梢，并未行其它的事。

每日清晨，也是在覃晓生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离开了。

覃晓生每次都会在郑逸尘离开时起身，而后坐在床榻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沉默良久，直到身子微凉，才默然下床，更衣朝六扇门当差去。

春朝会临近结束，青云国和少姜、乌田在商议军需药品买卖的事情上都达成了协议，但六扇门和顺天府的案子却是没什么进展。

且不说两起案子的凶手都没有查得线索，就连姜策那一串佛珠也是寻之无果。

李永昌急得寝食难安，一面唾骂六扇门和大理寺的不作为，一面抓心挠肝的想着如何才能推卸责任，让自己不被皇上训斥。

但是，事不等人，姜策也不是个吃闲饭的。

就在春朝会临近结束的第二日，姜策旧计重施，直接将李永昌告到了皇上郑呁面前。

说其办事不力，罔顾他国使者安危。

李永昌大呼冤枉，天地良心，为了查姜策的案子，他已经好几日都未合眼了，原本圆硕的身躯连腰带都松了好几寸。

郑呁顾忌脸面，哪管李永昌有什么原由，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当着姜策的面给了李永昌二十大板，随即再命御林军与以协助，全汴京城挨家挨户搜寻姜策遗失的佛珠，但就算如此，对于“杀人凶手”之事，还是只字未提。

他能坐到一国之主的位置上，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

姜策的随侍是他杀还是被姜策自己杀的，他早就能猜出一二，所以，即便他接下来与少姜会有合作，但是一码事归一码子事。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皇上一旨诏书，整个汴京城都惶惶不安。

覃晓生和徐杰身为搜城大队中的一员，自然也不能闲着。

落日余晖下，覃晓生在听完徐杰说的搜城缘故之后，站在街边看着整装往来的士兵，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山雨欲来前的烦闷和沉重感在他心头隐隐绕绕，挥之不去。

青云皇上那么一个好脸面的人，就为了少姜太子遗失一物件，便要大事搜城？

他记得上一次的皇上下令搜城，还是右相李元德遗失了白玉观音的时候。

当时他就觉得为了一尊“白玉观音”搜城，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现在再想来，总觉得搜城这事儿，定不是他当时想得那么简单。

覃晓生低头看了眼别在腰间的短刃，再抬头看向覃府方向，那种被猫挠心的感觉更甚。

春朝会即将结束，他们一家也即将离开汴京城，希望事情别如他猜想的那般才好。

徐杰看着覃晓生走神的模样，朝他喊道：“覃三少爷！！！当差呢！！走啊！”

覃晓生回了神，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青云皇宫内。

晚宴席上丝竹之声不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郑逸尘的心思却并没有在欣赏佳肴和品味美食上。

他坐在一角独自喝着乌田国带来的酒，若有人来与他寒暄招呼，也只是形式化地说上两句，并不长谈。

而在郑逸尘的对面不远处，坐着的便是覃晓生的父亲，相国覃淮，覃相爷。

覃相爷似乎也发觉了郑逸尘时不时朝自己这方落来的视线，在应对了同僚的敬酒之后，主动端起酒杯朝郑逸尘那方走了过去。

“老臣听闻燕世子慷慨解囊，将禹城的矿脉奉于圣上，此等忠君爱国之心，是以昭昭日月啊。”

郑逸尘并没有让覃相爷朝自己行礼，便抬手虚扶了一把，随即举起酒杯回敬，“相爷这些年为青云朝政殚精竭虑，是晚辈楷模。”

寒暄说完，郑逸尘朝他行了个“坐”的手势，想要趁此机会与覃相爷再说上几句。

覃相爷目光犹豫，但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身为臣子，若是拒绝了世子的邀约，那就是他的尊卑不分了。

终于，覃相爷还是侧身坐到了郑逸尘的身侧去。

上方龙椅上，青云皇帝郑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但是因为宴会席上丝竹乱耳，他听不得两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这时，姜策拿了酒杯朝着郑呁走了过去。

他眉眼弯得就像一只狐狸，脸颊上还多出了一抹红霞，或许是因为来了兴致，今夜饮酒多了些，故而走路也有些偏偏倒倒的模样。

“皇上，来！饮了这杯！感谢皇上为了小侄遗失的东西费心了。”

郑呁收回目光看向姜策，拿起酒杯随意抬了抬，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少姜太子客气了。”

他如此这般大事搜城的原因，他和姜策都心知肚明，但还要做出这番做作的模样，实在是不必。

姜策挑眉笑道：“小侄见皇上愁眉不展，可是心有担忧？或许，小侄可为皇上解惑。”

郑呁将杯中酒饮下，沉了沉气扫了姜策一眼，轻笑，“这是青云国内的事情，少姜太子莫要越俎代庖。”

虽然姜策对他查实覃淮身份之事功不可没，但这说到底也是青云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国太子来指手画脚，告诉他这个一国之君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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