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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惑伤势如何？怎么会受的伤？”

稍后重明回了中书房，女先生清宛早已候着，见到他就问。

“不小心摔的，只是背上擦伤了些……”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女先生听了，顿时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书房内陷入了沉默。

“殿下若不想白公子伤心……”终于清宛语气无奈地开口道：“平日也该收敛一些，不然就是我治府再严，闲言碎语也迟早会传到白公子的耳中。”

“他知道了也无妨。”

默然良久后他这样说道，女先生闻言柳眉微挑，“哦？”

“他应该知道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重明有些烦躁地起身，在书房内踱了两圈，“虽然我的心在他身上，但身为皇子，来日娶妻生子总是不可避免的。”

皇室血脉，便有开枝散叶的责任。

但女先生听了这话却笑起来，笑着笑着还摇了摇头，“我曾以为殿下如今已长成了大殿下那样的人，现在看来，还不及远矣。”

这话他自然是不爱听的。

但清宛是他的先生，既如师又如姐，说什么他都得受着，只是脸色不善：“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清宛冲他笑了笑，目光却像是看到了极远的地方，“大殿下曾说过，他一身一命只许一人，而除了那人之外，什么山河万里，什么礼法纲常，便都不重要。”

大哥当真说过那样的话？

他狐疑起来，眉头皱得极深，却又想不出适合反驳的话，半天才吐出一句：“这不是天家子弟该说的话。”

清宛笑出了声。

“除了是天家子弟，殿下还是什么呢？”女先生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留，“但是大殿下……即便他不是天家子弟，他也是个多情之人，是心性如坚钢而不可夺，顶天立地的人！”

清宛说得激动，脸上的黥纹都有些发红了。

重明心下剧震。

但让他如此在意的并不是女先生对长兄和他的评价，而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长兄说的一身一命相许一人……

那人是谁？

重辙去世时还没有婚娶，府中也没有侧妃侍妾，而以长兄当时的年纪和圣眷之隆，这简直匪夷所思。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重辙自己拒绝了婚娶。

但是为什么？又或为了谁？

他的眸色渐渐阴沉下来。

说起来，那时传闻中唯一与重辙有关系的，不就只有昙惑么？

被尊贵的裕王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野孩子，来历不明，卑贱至极……可长兄偏偏恋着他，夜夜留在房中，甚至都不给别人看，仿佛是什么珍宝一般。

那确实……

如果长兄心上的那个人是昙惑的话，倒是正应了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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