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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永远别回来。

风吹林动，他们两人在此虚与委蛇地互相客套着，各自心怀鬼胎戒备对方，却齐齐的未曾发现不远处桂树浓密的树冠中，正隐匿着一个轻捷的身影。

但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其人便不见了。

次日，天阴。

虽然说了政务繁忙不及送行，甚至也免了重亥的面辞，但重明还是在相应的时间鬼使神差地登上了城楼，目送重亥的车队出城。

140-秋雨绵绵

重亥是新封的王号，新帝赐下的藩地燕州又是富庶繁华之地，这些都彰显了新帝对这位兄长的看重，所以重亥此次就藩，自然和以往皇子们为着避嫌离京居住全然不同。

光是装载了各种细软的大车便有二十余辆，再加上随行的护军，三百来号人成长蛇之队，沿着御街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而来，沿途引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重明靠在城墙的垛口下望，见车队虽长，但除了重亥的马车之外，其他的车辆都不甚显眼，像是之前君府中的下人们乘坐的。不由得心念一动——

“那个昙惑在哪辆车上？”

他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一旁随行的内侍恰是昨日去暗狱宣旨的那个，此人倒也乖觉，听到这话便上前说道：“奴婢之前去看了，参事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今早是叫人抬出去的，齐王殿下直接就叫抬上他自己的马车了。”

忒没规矩了。

“他还真是上心。”重明皱了皱眉，语气却仍是淡淡的。这时重亥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下，他走到城墙的另一边，刚好看到马车出城。

车轮滚滚，不多时便驶出老远。看着视野中渐渐远去的马车，重明不知为何觉得心口闷痛起来，仿佛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事物。

但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于是又在城墙上立了片刻，他便下令回宫。

而就在他走下城墙的那一刻，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脸上。

下雨了。

这当然并不出奇，此时已是檀京的深秋，梧桐秋雨本就是京中称颂的景色。然而谁都没想到，也就是自重亥离京这日起，之后一连十数日，京中绵绵的雨水就一直没断过。

淫雨霏霏，京城地界的定安、月弓两河都涨了水，虽然两河每年例行都会整修水利，但今年昭阳帝在位时政务本就荒废了不少，之后的内乱再加上新帝迟迟未能登基，就把水利的事耽搁了下来，不想今年的秋汛却比往年都要厉害，倒把工部给闹了措手不及。

也就三天的功夫，重明已经在勤政殿内招了工部的官员合议了几次，这日直到深夜，才终于将疏浚月弓河的事情定了下来。

之后，群臣陆续告退。

等重明再次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方才发现外殿之中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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