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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惑彬彬有礼地问道，但言辞间却有一种……

说赏花就赏花，赏完了我还得快走的意味。

大燕的天子忍不住抹了把脸。

“这事儿朕得向大人道个不是，这事儿是朕想岔了……夜里头海棠花谢，没什么看头，幸好今回朕还可弥补此事。”

说着他三下击掌，不多时水阁外便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片刻后四个内侍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硕大的花盆进了水阁，放下花盆后，为首者掀去了花上披的红绸，随后便与同伴躬身退了下去。

水阁中又恢复了寂静。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这种月光下的静谧中，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洁白的花瓣或半开、或全开，层层叠叠，空气中弥漫着幽然的甜香。

这是在北地难得一见的花朵。

鲛族的贵客不觉起身离席，走到了花前。

带着一点儿好奇和怀恋的神情，这位司音大人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花瓣。

一模一样……

重明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笼上了一层水汽。

因为此刻眼前的情景，和他记忆中昙惑初次看到昙花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昙惑。”

他难以自控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鲛族的贵客仿佛于梦中被惊醒般缩回了手，随即侧目向他看来。

他没有退却，“昙惑，是朕那位故人的名字。”

鲛族的贵客没有言语。

“朕的那位故人少时流离失所，吃了很多的苦……朕与他相识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一次因缘巧合，朕就送了这个名字给他，昙郎年少惑人深……这名字就是从此句中化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了鲛人的身边，“朕那时还不怎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今想来……似乎那时，朕的心思就已经被惑住……不能自拔了。小……”

他才要碰到昙惑的肩膀，鲛人却忽然退却了半步，随后微微抬眼，径直看向他。

他不觉站定。

“陛下既然说是故人，那在下斗胆猜测，陛下的那位故人，想是如今并不在陛下身边了？”鲛人轻声问道，比起以前，昙惑的口齿显然伶俐了许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都把他给问愣住了。

倒也不是不在身边，他看着眼前人想。

只不过虽隔咫尺，却如天涯而已。

“嗯。”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他看着昙惑，好奇鲛人会有怎样的下文。

“那就是了……恕在下放肆，此花虽在北地罕见，但陛下英明睿智，想必也听过民间俗语所云：‘昙花一现’？”

“是又怎样？”他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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