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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们目瞪口呆，随即大乱。

“大人落水了！”

“来人啊！”

“救人！救人啊！”

内侍们的喊声此起彼伏，重明只觉得耳中嗡嗡的鸣声不断，“都给朕住口！”

他一声大吼，内侍们顿时安静下来。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方才昙惑入水的地方，扒着栏杆探身下看，却只见凝光池在月下波光粼粼，哪里还看得到鲛人的影子。

“司音大人出身鲛族，不会有事的……”扶着栏杆稳住身形，他向一众内侍说道：“传话下去，叫人备好替换的衣裳，在池子边候着，夜里起风了……司音大人若有半点差错，朕唯你们是问！”

“喏！”

面面相觑了片刻后，众内侍领命而去。

等到众人散去，大燕的天子才如同脱力一般，全然不顾体统地慢慢坐倒在了地上，他笼在袖中的双手奋力紧握成拳，却仍旧无法停止颤抖。

依着早年的记忆，昙惑游出许久后才择了一个僻静处出水。

然而上岸后却有些傻眼——宫中的布局似乎变过了？

他一时间难以判断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正想再次回到水中，一旁的树丛里却传来有些惊喜的呼声，“司音大人？”

一个小内侍捧着一套衣服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大人快随奴婢去更衣吧，起风了，穿着湿衣要着凉的。”

“你认得我？”昙惑好不惊讶。

“前夜太极殿的宴会，奴婢有幸侍奉，所以见过大人。”小内侍说着从树丛中取了灯过来，烛火明亮，照见了少年的脸。

昙惑一时间觉得这小内侍有些面善，却又说不上来像谁，但心底就无端生了几分亲近，也就不便拒人千里了。

况且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确实又冷又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跟在小内侍身后，昙惑仍不忘观察四周的地形，眼见景物似乎都有几分熟悉，但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曾经到过的哪处。

“奴婢名叫怀元，在御书房当差。”

“在御书房当差？”昙惑自然奇怪，“那怎么……跑到凝光池那里去了？”

却听小内侍笑了一声。

“大人还不知道吧？陛下口谕，让多派人手到池边候着，好让大人及时更衣别着了风寒。”怀元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得明白，“也是奴婢运气好，临时被叫上的，谁知才到池边就遇到了大人。”

“呵……”鲛人不觉低笑，“这算是哪门子的运气好？”

小内侍没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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