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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每过十日，便要取朱雀胆研末，混在药膏中涂抹背上的伤处，以阳炎之力阻碍阴气造成的皮肉腐坏。

但也只能做到如此而已，延缓他身体的衰败，却无法根治。

不过女内丞倒是十分乐观，还曾经笑着说这么大的一块朱雀胆，估计够他用到七老八十、羽化登仙。

谁知……

如今昙惑竟来求取朱雀胆了。

这件事……真是巧合得近乎荒唐。

为何偏偏是昙惑来请求？又为何偏偏请求的是朱雀胆？

小惑他，应该不知道这请求的其实是他的性命吧？不，就算知道，就算小惑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也没有关系……

当然可能只有他自己这么想而已。

此刻面对盛怒的清宛，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女内丞叹息着打破了沉默：“刚才陛下与司音大人的对话，微臣都听见了，恕微臣斗胆说一句，即便是陛下因为往事对司音大人有愧，也不该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如此轻率做下决定。”

一口一个“司音大人”，如此正式的称呼，意味着接下去的对话，女内丞是不打算和他讲私情了。

“朕想把朱雀胆给出去，不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么……”既是如此，他也不讲私情，只说大义，“先生也听见了，阴火炽盛会导致怎样的后果，朕既为天子，怎能为了己身的康宁，放任大难发生？”

末了他还玩笑似的加上了一句：“倘若当真冥龙苏醒，脱出地脉，那咱们大燕的国祚可不就到头了？”

清宛瞪了他一眼。

“冥龙之说，也不过是此前流传下来的说辞，是否真有，亦或冥龙脱出会对大燕的国祚有怎样的影响，其实眼下谁也不能肯定。”

女内丞目光灼灼地说道，“而区区一块朱雀胆，究竟是否足够压制地隙中的阴火，这也同样无人能够确定。但有一件事，微臣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若无朱雀胆，陛下决然撑不到明年的冬天。”

就真是……

辩才无碍。

对于女内丞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这件事，重明自然只有倾心敬服的份儿。

不过是敬服归敬服，他还是觉得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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