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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之间，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关切与担忧。

次日一早，天子的帖书当真就差专人送到了馆驿。

“请大人上覆陛下，秋狝之日，昙惑自当奉旨前往，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前来送帖的内侍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想让青蠓随行，不知可否？”

老内侍闻言哈哈一笑，“临行时陛下都对奴婢交代过了，说是司音大人但有所请的，一概允准，大人就不必再上奏了，自行斟酌即可。”

事情便这般决定下来。

两天后，秋狝。

这日天光未亮的时候，檀京秋风乍起，等到人们陆续起身，眼前所见的已是满地黄叶，秋意正浓。

长林苑中，霜初下、风萧瑟，百草已黄，天地间一片萧然肃杀。

旌旗猎猎，重明着了猎装，身骑乌骓立在众人之前，他身旁的那匹枣红马上，鲛族的司音亦是劲装。

而作为这次秋狝的主宾，固伦年轻的王子全副草原骑手的行头，座下的雪花星许是感受到了众人的杀意，一个劲儿地扬蹄嘶鸣，颇有些躁动不安。

“王子殿下的马好像有些心急了。”见此情景，重明不由得玩笑道。

阿罗都利哈哈一笑，“陛下说的是，它是在草原驰骋惯了的勇士，并不习惯这里的规矩。”

年轻的王子性情直率，说话也不会绕弯儿，这一番话是据实而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贬低了大燕的骑手们。

果不其然，一旁参加狩猎的大燕儿郎们多有露出不忿神情的，若非碍着天子也在，怕不是立刻就要当场叫板。

重明自然猜得到众人的心思，却也未有劝解——秋狝本就是为了让在京的贵族官宦子弟不废武事而设，有个阿罗都利激发一下他们的凶性也没什么不好。

这时负责探查猎场的斥候来报，说是在西北方发现了鹿群，内中还有一头通体雪白的雄鹿。

“哦，那还真是祥瑞啊。”

闻言重明嗤笑了一声。

他不像父亲昭阳帝，从来都不信这些所谓的“天降吉兆”——多半都是有人眼巴巴地捉来放着讨他欢心的，只求不是身上染了白毛就行……

但是他自己虽然不信，却也知道有些人对这种事特别喜闻乐见，尤其是檀京的百姓们。

所以他也不介意将“猎获瑞兽”当做此次秋狝的一个余兴节目，只是……

“白色的雄鹿？那可太好了，我曾在草原北面的尽头看到过一次，可惜那次让那头白鹿跑了，那真是美丽之物。司音大人，这次我要取下它的角，作为礼物献给你。”

阿罗都利对这头白雄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来，并且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昙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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