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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固伦的王子。

随后，猛地抓住了阿罗都利的手腕。

“陛下？”

“出去之后，回到京城不要去馆驿，去找鲛族的银柳，告诉他一切，他会知道怎么做。”他缓缓地说，也不管阿罗都利震惊的表情，自顾自继续道：

“重亥能如此顺利地拿住你，难保你身边没有他安插的人，亦或你的兄长早已与他结盟……他不杀你，就是想放你回去之后，先借你之口向海达木汗坐实朕的罪责，然后再取你性命，做成铁案。到那时大燕与固伦干戈再起，朕和你的父汗必要拼个两败俱伤，他和择特赖便都有了取而代之的机会……”

这番话，有些是他已经思量许久的结果，有些则是此刻灵光一现的想法。

或许会有一点不足之处，但想来虽不中亦不远矣。

因为换做是他，他就会如此设计。

“陛下为何要与我说这些？”阿罗都利并不愚蠢，只想了片刻便回过味儿来，“陛下不同我一起走么？”

“尚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通向外界，朕……已受了重伤，一起走只会成为你的拖累，倒不如留下抵挡一阵，也好替你再争取些时间。”

他苦笑着说道，阿罗都利闻言大惊，盯着他上下左右地看，“陛下伤在哪里？”

“别看了，是内伤。”他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头，忽然又紧紧抓住了阿罗都利的手臂，“但是……朕要你起誓，来日，若你登固伦汗位，则你有生之年绝不犯大燕分毫！否则……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他厉声喝道，阿罗都利被他忽然的狂态吓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皇帝陛下……”青年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表情，“我、我护着你，我们一起冲出去！”

真是个傻小子。

重明无奈地笑了笑，已然隐约听到通道中回荡的脚步声……

“别傻了，咱俩必须得有一个活着出去，否则战事必起，大燕与固伦都要生灵涂炭。”笑着轻拍青年的脸颊，他目光幽幽地看进阿罗都利的眼底——

“发誓吧。”

一刻之后。

重亥由麾下的死士簇拥着自通道内走出，但见地上躺着七、八具死士的尸体，带着锈味的腥气布满了整个岩洞。

剩余的死士将一个坐倒在地的人影团团围住，人人长刀出鞘指向了此人。

看到这个人，大燕齐王满是怒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他缓步上前，在那人长刀的攻击范围之外停下，看着对方满身血污狼狈的样子柔声道：“六弟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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