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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惑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陛下……陛下……”鲛人低下头去，声音里也带上了哭音。

这可把他吓得不轻，急急把人拉起来，却见昙惑已经把眼抹得通红，秀气好看的眉也拧在了一处，“哭……哭不出来。”

鲛人急得咬唇。

他哭笑不得，赶紧把人抱进了怀里，轻拍青年略显单薄的肩背安抚着，“傻小惑……哭什么啊？鲛人是不能哭的。今生今世，朕再不会让你流一滴眼泪。”

昙惑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朱雀胆……我、我不要了……”鲛人近乎哽咽地说道。

他却笑了笑，“那幽海地隙的阴火怎么办？”

昙惑直接皱起了一张小脸。

这一刻重明只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乎应该是极欢喜的，因为他终于又把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并且还确知了昙惑的心依旧系在他的身上，依然喜欢着他。

一切所求，似乎都已得到应许。

可是又好像该是极伤心的，因为此身已朽——

死别，就在眼前。

他苦笑着，逸出了长长的叹息。

“为君者，有保护亿兆生民的义务。”他抱着怀中人，轻声诉说道，“这是很久以前先生教的。”

而如今，他也会用这个认知去说服清宛，说服昙惑，也说服他自己。

怀中的鲛人，许久没有言语。

“小惑？”就在他以为昙惑许是累得睡着了的时候——

鲛人忽然自他怀中起身，盯着他看了片刻。

然后，俯身亲吻了他。

半晌温存。

他的身体还在恢复，自然是不能做什么的，但就是抱着昙惑，凑得极近地说说话也是好的。几乎都是昙惑在说，先是讲了重亥一党的情况以及阿罗都利如何逮住了固伦使团中的叛徒，继而便是说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他听鲛人讲当初为了将他自昏迷中唤醒，歌起了鲛族的引魂曲，而当时昙惑音魄已然补全，歌声之中的镇伏之力便径直影响到了幽海龙脉的气息，也因此引起了银柳的注意。

在那之后银柳便令青蠓暗中潜入檀京，注意着昙惑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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