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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全身的囚衣都沾满了灯油。

这才……付之一炬。

如此繁复艰难的办法，可见其死志之坚。

听过清宛的回报后，重明坚持要亲自看一看白若苏的尸体。

殓房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殓台上发黑的双脚，却仍嫌不足，非要哑侍上前揭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是已然面目全非的头脸。

天子蹙眉凝目，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抄起一旁用于剖尸的斩骨刀，一刀劈断了尸体右侧小腿。

哑侍们发出了“呜呜”的声音，顿时都吓得跪倒在地。

“将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恨恨地再看了尸体一眼，重明抛下斩骨刀，离开了殓房。

一到外面，他就扶着树吐了起来。

“陛下……”在外等候的清宛立刻上前来察看。

“朕没事。”他擦掉了嘴边的污迹，扶着树站起身来，“齐王怎样了？”

白若苏既死，他心头的毒刺便去了一根，剩下的就只有重亥了。

女内丞闻言摇了摇头，“初时清醒，但什么也不肯说，待臣得知白若苏的死讯时齐王已然不省人事，臣安排了人看守，一旦齐王苏醒便会来报知，但是依臣所见齐王凶多吉少，未必还能醒得过来。”

这倒也没有多么出乎他的意料。

重亥自少时便孱弱，也或许就是这病弱的身体造就了他扭曲的性子，难为他这半死不活的人，这么多年还一直惦记着谋逆大业。

天子的唇边逸出了一丝冷笑，其实他也没有多在乎重亥的生死——他这位五哥的计划分明是以小搏大兵行险着，也就意味着其手中并没有多少底牌。如此重亥既已落网，则其余党便不足为虑。

至于与重亥勾结的那些个固伦人，那就是阿罗都利的事了，他也正好藉此观察一下这名武勇的固伦王子，看看除了心胸广大之外，对方的手段与坚心是否足以登上固伦的汗位。

所以说到底，他真正在意的其实就只有一件事而已……

重亥说，他给小惑准备了一份贺礼？

是什么？

难道是白若苏的死？倘真如此，那就意味着重亥的势力甚至延伸到了暗狱……

又或者……

突然间他目光微烁，又回头向暗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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