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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顾贪看着眼前人，想着要把这人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魂上，上至碧落，下到黄泉，永不能忘。

而看着昙惑坚定从容的眼神他又有一瞬的恍惚——这个人，不再是君府中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影卫了，如今昙惑成了鲛族的司音，守护着大燕的龙脉……对于大燕来说，昙惑的重要性或许并不亚于他这个天子。

对此他既欣慰又难过，欣慰于他的小惑能够担负如此的重责，且他知道以昙惑的性情，在承担这般重任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撒手不管……

或许这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会在日后冲淡他英年早逝给昙惑带来的伤心。

而这也是他难过的地方……他的确是有着一个天子应有的毛病，那就是贪恋人心。

百姓的爱戴，臣下的忠心。

这一切都是他所贪恋的，而这所有人的心绪中，他最贪恋的还是昙惑对他的倾慕之心。他不想小惑痛苦，却也不愿他不再那么看重自己。

如今死亡当真已近在眼前，他只想小惑……永远记得自己。

“陛下。”见他久久不言，昙惑先行开口，“陛下保重身体，我解决了地隙阴火之事便会回来……”

鲛族的司音沉吟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么说太过虚妄了，便在这份保证上加了一个期限：“至晚明年紫桐花开时，我就会回到陛下的身边。”

紫桐花……

记忆中的些许浮光掠影涌了上来，但天子此刻更为看重的却是——

“为何是紫桐呢？若是桃花杏花，朕还可早些见到你。”

毕竟他也不知道预留的药量用完之后，自己还能再撑多久。

但是如此反问，抛开那些说不出口的理由，听上去就有点儿像是在耍无赖了。

昙惑看着他，不甚赞同地撇了撇嘴。

“阴火之事棘手，想必要多花一些功夫。”鲛人解释道，“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昙惑眼神明澈，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叹息着祝愿：“那就祝司音此行一切顺利早日返京，朕……会一直在京中恭候佳音。”

虽然明知是谎话，但也要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重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还想再絮叨几句路上的冷暖，忽然昙惑凑到了他的面前——

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啊！”

别人都没什么，一旁阿罗都利却大叫起来，“青、青蠓！刚、刚才司音大人亲……亲了陛下！”

固伦的王子殿下拉着边上鲛族的少年一脸见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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