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调整

祁途选了楼下一家咖啡店，说是咖啡店其实只是一家老旧书店加了几张桌椅和绿植，方便别人看书罢了。

“陈叔。”祁途推开门，玄关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坐在柜台内看书的陈叔推了推眼镜，定睛一看：“是祁途啊！”

“好久不见了，陈叔。”祁途从隔壁水果摊买了点苹果和梨当礼物。

“上了大学就很少见你了，快让陈叔看看。”陈叔挪开了厚重的书堆，从旧柜头后绕了出来，他是看着祁途长大的，也是看着祁途的家……慢慢只剩他一个……

“陈叔最近身体还好吗？”说着就放下塑料兜，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食指轻搭，三十秒左右的倾听，“脉搏有点快，平时还会心悸吗？”

“没有了，之前去找了你推荐的医生，心病已经很久没犯了。”陈叔笑眯眯地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不是周一吗？”

“和同学来这看会书。”

“都快八点了，一会你们拿几本回去看吧，别在店里耽搁了，太晚了。”

陈叔的腿脚不利索，祁途拦着对方，没让陈叔给自己倒水。

“陈叔，我自己来。”

陈叔拍了拍祁途的肩：“多吃点啊，瞧你瘦的。”

在长辈的眼里，永远觉得孩子吃不够。

祁途并不反驳，只轻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余锐推门而入的时候，祁途和他点头示意，简单和陈叔介绍着：“我的同学，也是K大的，陈叔您去忙吧，我们去找书了。”

“您好，陈叔。”余锐走进这栋层高勉强2米以上的小书屋，身高压迫陡然降临。

陈叔看着宛若小巨人般的余锐，他甚至担心自己的小破屋会不会被他顶破……

“你…你好。”

祁途拽了拽余锐的衣角：“这边来。”

余锐友好地再次向陈叔颔首，对方也回了个迟疑的点头，这才跟了过去。

这里看着小，却错落有致摆放着数十个紧凑的书架，而祁途所前往的最里侧是工具书区域，这家书店虽然老旧，但在当地却小有名气，他不进常规书籍，剑走偏锋，都是一些绝版书籍和冷频文章，很小众，但是反而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淘书者。

“这陈叔什么身份？怎么这么多好书。”余锐的眼睛随着一摞摞的书籍逐步发光。

“祖上大地主，被抄了。后来家里兄父犯了事，全进去了，他是个高知识分子，在国外当教授的，被朋友骗了全部家当这才回国，开起了书店。”

“他没结婚吗？”余锐好奇的目光眺望而去。

“书中自有黄金屋。”祁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逻辑文选递给余锐，“书是他的精神世界，他不需要爱情。”

“不会孤独吗？”

孤独……

祁途上扬的唇角凝固住：“……”

“精神世界的契合，真的可以覆盖人世间最纯粹的冷暖吗？”余锐未发现祁途的黯然，接过了对方的书，“这是手抄典籍，上个年代留下的了。”

“嗯。”祁途淡淡地回应，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他正欲向温暖招揽的手。

孤独。

说不出口的孤独，谁也无法理解的孤独。

“不过……独行是自省最好的状态。但我始终认为，没有人是生来孤独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方式不同，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祁途什么都没听清，含糊地又嗯了一声，他单方面地陷入了孤独的死胡同，认为余锐这样一心向阳的人绝对无法触摸到自己阴暗的一面。

余锐倒松了一口气，以为祁途是默认了自己擅诩靠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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