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纪元更迭

格鲁尔亚的教堂内，庞大神像的柔光照亮了门窗紧闭的空间，穹顶上绘着手捧星辰血月的天使，艾琳娜冰冷的声音缓缓流淌：

“......我联系了神迹之城的一位大主教，一百年前厄难魔女大肆行走于现世，宣扬地狱将至，根据时间记载，弗格应该是最早受难的地方。”

希维安的手指按在羊皮卷上，问道：“但她为什么不选择东方？恩斯，克鲁姆，甚至王城，最繁荣的城镇都在东面——”

他视线一滑，落在了手指左侧，大片空旷的地图上只有“风息平原”这个名词，希维安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繁荣的同时意味着代行者将随处可见。”克里曼斯淡淡地替艾琳娜说道，金币在手指间滚动，“风息平原上曾经有许多的小型聚居地，很符合她的目标。”

艾琳娜没有否认：“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代行者需要在大陆游历的原因。”

教堂内安静了一阵，艾琳娜卷起那幅地图收回怀中，眼神转向克里曼斯：“你之前的情报提供很及时，恩斯已经安全。”

“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多。”克里曼斯望向那尊神像，神情有种微妙的盎然。

确实有点太频繁了，希维安回想了这一路的经历，先是那位邪神女士，再是两位魔女，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运气。

嗯，就算克里曼斯不说，我也意识到问题了。

他跟着看向艾琳娜，这位女首席在他的注视下有点犹豫，最后握着胸前的十字架，语气略微凝重：“纪元的更迭总伴随着神明的力量。”

纪元更迭？

希维安的瞳孔骤然紧缩，完全掩盖不住自己的神情，他看向克里曼斯，对方脸上同样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惊诧，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是神谕。”克里曼斯的语气里没有疑惑，“祂苏醒了。”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是教会高层才知道的事，希维安迅速地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那位全知全能的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从神降纪元结束后就一直在沉睡。

艾琳娜神色如常地点点头，对希维安道：“你将来跟克里曼斯长时间在一起，这些事情迟早能知道的，记住，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

她的语气暗含警告，希维安收敛住自己的眼神，乖顺地点点头：“我知道的，艾琳娜首席。”

他的确很好奇纪元更迭对现世的影响，但此时显然不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不如慢慢等待机会从克里曼斯那里了解。

克里曼斯掏出怀表，按开看了眼，站起身：“就到这里吧，厄难魔女已经很多年没有踪迹了，这件事暂时就告一段落，再借用你们的这个见习新手一段时间。”

希维安也跟着站起身，对着艾琳娜行了个礼：“辛苦您了，艾琳娜首席。”

艾琳娜流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克里曼斯是位很资深的冒险家，你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遮掩性别的确是个隐藏行踪的好办法。”

这是一句暗示，希维安眼神微动，笑容中透着感激：“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您，首席。”

那些人追到了格鲁尔亚。

他瞬间就理解了艾琳娜想传递的消息，扯上斗篷跟克里曼斯并肩出了教堂，先前死活不肯进入教堂的吟游诗人安杰拉已经不见了，希维安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随便换个人都不敢长时间跟克里曼斯待在一块。

晨间的城市刚刚苏醒，他们穿过熙攘忙碌的街道，走到了海间旅馆前，希维安将兜帽扯低了点，完全遮住了一双灰蓝的兽瞳。

身后只有一个人。

他的感知早在第一时间蔓延了出去，街角那个留着络腮胡的健壮男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观察着这边，恶意不加掩饰地传了过来，还有一些明显的忌惮。

嗯，后面这个情绪是因为克里曼斯，希维安侧过脸，对着克里曼斯冰冷的侧脸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男人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向了柜台，平淡道：“两间房。”

依然是那位熟悉的女人抬眼看向他们，神色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克里曼斯，你这次来得有点晚。”

克里曼斯将一枚金币放在了桌上，换取了两枚钥匙：“一点小意外。”

他转过身，对希维安抬了抬下巴，道：“跟我过来。”

刚好合了我的意思，希维安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跟上，关于弗格镇经历的事情，还有艾琳娜刚刚所说的纪元更迭，他都有很多的疑问。

木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合上，希维安站在窗前，熙攘人潮的一角站着一位穿着猎人装束的络腮胡男人，正打量着海间旅馆所在的这栋小楼，克里曼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半夜爬上海间旅馆的窗户。”

希维安想起了上一次入住的时候，艾琳娜和代行者们正是从窗户进来的，一时间也不明白克里曼斯是不是在指代他们。

大概率是的，他腹诽道，没有人能从克里曼斯的嘴里得到好话。

他拉上窗帘，掀开兜帽坐到了椅子上，斟酌着开口道：“我们这一路走过来，遇到的邪神和魔女似乎太多了点。”

希维安的本意是想打探和纪元更迭有关的事情，克里曼斯垂眼看了他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吊坠放到桌上，正是希维安的红月吊坠，它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平平无奇地躺在桌上。

希维安的神色有点复杂：“我差点忘了它。”

克里曼斯在他对面坐下，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或许你可以先解释一下这枚东西的来历。”

跟它有关？希维安垂着眼睑，做出思索的神情，缓声道：“这是我的母亲留下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来历，但它有着最充盈的月亮能力，能够令未觉醒魔法血脉的人使用部分简单的咒语，比如改变身形。”

准确的说，是改变性别，希维安扯了扯嘴角，跳过了这句。

“但我从前在王城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任何和魔法相关的危险事件，如果跟它有关系的话，可能性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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