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即将启程

夜色中缓缓流淌着来自异乡的古怪乐曲，舞娘雪白柔软的腰肢在昏暗灯光中款款摆动，冒险家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举起木质的啤酒杯高声大笑，或是对舞娘扔出金灿灿的硬币，吹着尖锐的口哨。

希维安推开了冒险家酒馆的大门，空气骤然一静，他仿若未闻，提着裙摆走到悬赏墙前，大部分没有什么变化，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被换上了崭新的纸张：

【克里曼斯，63000镑】

“这也涨得太快了点，”希维安有点惊讶，“克里曼斯究竟做了什么？”

他视线一转，望向角落，奇怪的是那张属于他的悬赏令居然不见了，希维安仰着头梭巡了会，才在靠近里面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王城蔷薇塞西尔，600镑】

四周隐约传来一些窃窃耳语，希维安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边坐下，用柔美的声音对酒保说道：“一份你们的特色餐。”

柜台后那个肌肉健壮的男人露出一个有点生硬的笑容：“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克鲁姆的那个酒保就算是畏惧克里曼斯，也不会对我产生类似忌惮的情绪，希维安撑着脸，感知悄然蔓延：

“那个就是王城蔷薇？”

“还用问吗？也不知道是怎么请得动克里曼斯出手的，那两个家伙——”

“说了还用吃饭吗？闭嘴！”

“不过我要是克里曼斯，我也答应她的委托，这娘们的滋味看起来就很不错！”

希维安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嘴角，眼神古怪地低下头：“原来克里曼斯那家伙是这么对外界说的？我委托他清理了那两个人？”

“怎么想想都不可信吧，”他忍不住腹诽道，“随便换个人说这句话，大概没人会信，这一定是克里曼斯亲口传出来的消息。”

希维安甚至隐约能想象到一点场景：比如说穿着长风衣的克里曼斯从教堂中出来，面无表情地推开冒险家酒馆的大门，在有人试探问起的时候简短地吐出句“一个委托”。

“不过也没有什么人敢来和克里曼斯搭讪，除了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还不如找个机会问问他。”

酒保从小门后转出来，手里的盘子上放着半只松木烤鸡和金黄的酒液，诱人的焦脆外壳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油光，希维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您要的东西。”酒保无声地放下托盘，“一共十八便士。”

希维安将一枚金镑放在桌上，眼神始终落在盘子上：“不用找了。”

他现在非常富有。

冒险家酒馆并不流行用刀叉之类的餐具，这在冒险家们看来是娘们唧唧的行为，希维安翻出手帕仔细地擦拭手指，随后才伸手撕下了一条鸡腿送入口中，脆韧的外皮裹着细嫩的鸡肉，黑胡椒和海盐早已腌制入味，烤制时又混入了清香的松木和些许迷迭香，他不由得满足地眯了眯眼。

“不愧是全大陆最好的酒馆，每一家都有不同的菜谱。”

希维安又喝了一口啤酒，小麦和果香和谐地糅合在一起，气泡在舌尖炸开时带来无语伦比的满足感，周围依然保持着安静的氛围，舞娘依然在异乡音乐中摆动着柔软的手臂，嘴里哼着婉转的调子，这让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踏入克鲁姆的冒险家酒馆时的场景。

克里曼斯似乎也很偏爱坐在吧台前。

希维安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整条吧台空空荡荡，就连酒保都站在了另一头，好奇心再一次浮上心头。

“嗯，用安杰拉的话来说就是，我的天赋告诉我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古怪。”

他这么想着，终于发出一声轻笑，接着慢条斯理地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在希维安踏出酒馆时，周围才骤然爆发出潮水般的喧闹人声，无数的目光迅速从门口收了回来，冒险家酒馆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

“刚才说到哪了？克里曼斯最近为什么会在格鲁尔亚？”

“那个娘们就是传说中的王城蔷薇？嚯，不愧是从王城出来的，就是跟街边的这些低俗娘们不一样！”

“跟你有什么关系，克里曼斯睡过的人你还敢睡？反正我不敢！”

……

安杰拉匆匆忙忙地奔跑在街道上，他缩着脖子隐藏进人群中，穿过长长的黑暗巷子，最后推开了一家熟悉的店门，浓郁的熏香闯入鼻腔，房间里是无数璀璨的星辰投影，命运半闭着眼，手中捧着一枚纯净的紫水晶。

安杰拉安静地合上门，站在角落里细细端详着不断变动的星辰投影，命运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你将得偿所愿。”

安杰拉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欣喜：“你的预言是对的，克里曼斯的目标也是赫尔曼家族的宝藏，他的确中了血族诅咒。”

命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紫水晶自动飞入角落，他招招手，椅子悬浮着将他托了起来，大咧咧地叉着腿对安杰拉摆摆手：“我的预言当然很准，你过来是要干什么？”

“就是，”安杰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最近没什么能用的魔法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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