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明之力

“我有一个疑问，”希维安在奔逃的路途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瞬移不能在这里使用吗？”

“时间漏洞里并没有真实的距离维度，”克里曼斯的呼吸很平稳，时不时还能回头拽一下气喘吁吁的安杰拉，“瞬移的后果是整个人碎成无数块，跟你现在看到的建筑物一模一样。”

“很贴切的比喻。”

希维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放目望去，整个神国都在缓慢地旋转着崩塌，似乎有无端的吞噬力量正从地底传来，这让他想到了现实世界中的那片荒芜平原。

安杰拉有些幽怨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从身后传来：“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不是出来冒险的。”

他时不时地抬头往前看一眼，克里曼斯单手抱着希维安，而那位金发美人看起来很闲适，闻言甚至还能转头对自己笑一笑：“那什么才叫冒险，一起被埋在时间漏洞里？”

什么啊，他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安杰拉仓皇地抓着克里曼斯的风衣后摆跨过了一道裂缝，狂风正不断地从那里面袭来，他颤着声音磕磕巴巴问道：“我们要跑去哪里？”

克里曼斯没有回答，反倒是希维安撑着他的肩膀望向前方，又抬手指向某处：“回我们进来的地方！”

既然进入时间漏洞的原因大概率跟深渊有关，大概率已经被污染的雕像很有可能就藏着出去的道路，希维安的大脑飞速转动，他抬手摸了摸胸口，又回头看了眼。

“崩塌是从神殿开始的，”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神明残存力量最浓厚的地方不该是神殿吗？”

克里曼斯的脚步明显迟缓了一下，他听见了希维安的低语，短靴在一块翘起的地砖蹬了下，动作利落地跳到了旁边还未开始崩塌的区域里。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克里曼斯沉沉地望向那座倒塌碎裂的神殿，沉声道。

“什么？”

希维安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反倒是安杰拉撑着膝盖满脸抗拒：“你该不会想说——出口就在神殿里吧？”

克里曼斯不置可否，他神色不明地望着远方缓慢崩塌碎裂的建筑，好半天才说道：“黄昏会有复活后手，那位杀了祂的神祇怎么会没有准备。”

希维安心跳一致，瞬息间便明白了克里曼斯的意思：

我们被深渊利用了！

他咬了咬牙，瞳孔里浮现出明显的懊恼：“现在折回去吗？”

克里曼斯却摇了摇头：“去雕像那里。”

安杰拉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嘟囔道：“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那块吊坠？”

希维安只是抬手掩住胸口，敛着眼睑低声道歉：“是我的问题，但它还有一些用处。”

他没再说什么，转了转手腕推开克里曼斯：“冷静药剂开始失效了，我知道你是想弄清楚那道呓语在说什么，走吧。”

只要弄清那尊雕像的奇怪之处，他们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从而找到出去的线索。

比如说，杀死黄昏女神的究竟是谁。

神国崩塌的速度并没有太快，时不时还会停止一下，就像是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这个地方进行角逐，巨大雕像上似乎蒙着一层暗绿与深黑交错的光芒，希维安缓慢地眨了下眼，终于再一次听见了那道声音：

“木之灵，生命之母，美丽智慧的森林女神，我向您祈求，祈求您的降临，祈求您的庇护，黄昏永垂不朽，我愿成为您斩断祂的利刃……”

最后的一环终于扣上。

希维安脑海中浮现出那副最后的壁画，女神金眸灼灼，里面燃着的全是不甘和愤怒。

巨大的血色落日映照出了一个宛若在燃烧的恢弘国度，那道声音尖锐地在耳边不断回荡，希维安烦躁地低低骂了句脏话：“什么神战，原来也是偷袭！”

克里曼斯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战争哪里会讲究光明正大？”

他冷笑了声，语气轻蔑：“神祇跟人类没什么两样。”

“是森林和黄昏之间的神战，”希维安皱着眉解释道，逐渐复苏的血脉在体内缓慢流淌，这让他的情绪开始躁动，“这里面还有深渊的参与。”

他略微思索，转身去看仍然慢吞吞往这边跑来的安杰拉，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古精灵信奉的神祇成了赢家，祂现在虽然陨落了，但应该也会给自己的信徒留下一点庇护吧？”

克里曼斯赞同地点点头：“可以让他试一下。”

安杰拉在他们面前狼狈停下，弯着腰一脸痛苦，希维安仍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记忆似乎缺失了一块很重要的地方，他敲了敲额角，烦躁地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道：

“我想，你或许可以跟那座雕像产生联系。”

他示意安杰拉去看那尊雕像，暗绿的涟漪不断地从那上面扩散，又像是遇到了屏障般被压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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