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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误会
晨光微熹，暗蓝的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璀璨的银色光芒在某块礁石后骤然迸发，几道人影被吐了出来，希维安狼狈地往前一扑，在即将着地的时候被人捞住了腰腹。
“呕——”
他忍不住干呕了声，头也不回地甩开了克里曼斯的手臂，有只柔软的手按在背后，安杰拉低声在他耳边问道：“你还好吗？第一次经历传送法阵的确会有些不习惯。”
其实这种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希维安忍不住腹诽道，还好克里曼斯这次并没有禁止我呕吐。
手掌底下的礁石潮湿冰冷，他抬起头，艾琳娜正好眺望着远方有点阴沉的天空，声音很冷：“海上的风暴停止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刚刚好。”
“用跟万物之母有关的事件进行祈祷总是很容易获得回应，”克里曼斯的语气有点嘲讽，“祂大概只剩下这么一个老对手了。”
艾琳娜却神色莫名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止，还有一位更棘手的，不过那位在堕入深渊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教会这次的动作真的很快，”安杰拉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换成深渊相关的事情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带着点类似嘲讽的情绪，艾琳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从格鲁尔亚赶到冒险地带最少也得两天，你们大概不知道，万物之母直接封锁了一整片原始森林，因此，主在第一时间降下了预警。”
希维安并不是很想了解这些密辛，他平复了下呼吸，低声道：“首席，我记得在克鲁姆的时候，教会有为我们清除祂的标记。”
“这是我们的疏忽，”艾琳娜歉然地看向他，“那件魔法物品只能清除打在躯体上的印记，如果是更深一层的联系，只能通过完整的净化仪式解除，这大概需要你们在临近的城镇里等上一段时间。”
希维安的声音有点沙哑，他顺从地点点头，柔声道：“我明白的，这并不是很常见的情况。”
魔法仪式通常需要准备很多材料，这对教会来说也不是能随时随地举办的，有些常用的魔法材料甚至会经常性稀缺。
克里曼斯低低地应了声，接着问道：“我们被传送到了哪里？”
艾琳娜的神色有点古怪，她嘴角微动，眼神扫过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杰拉：“海之都的某个海岸边，往里面走一点就是施卡洛。”
还真的能算得上运气不错，希维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安杰拉似乎在走神，目光定定地凝固在翻滚的海浪间，手指攥得很紧。
他像是在排斥什么，唔，跟艾琳娜首席有关？
“我记得施卡洛算是海之都里比较繁荣的一座城镇，”希维安微笑着征询艾琳娜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
“施卡洛并不单是繁荣，”艾琳娜的神情缓和了点，“在海之都，这是很有名的魔法城镇，很多魔法种会在此安家。”
她说完，又补充道：“所以教会对施卡洛的管理一直很头疼。”
我明白意思了，首席需要我参与施卡洛代行者小队的日常任务，希维安乖巧地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金色寸头面容严肃的海曼，还有那只叫做牛奶的黑猫。
克里曼斯没有反对，他抬头望了眼阴沉的天空，语气沉沉：“满月快到了。”
艾琳娜点点头，领着他们离开沙滩：“万物之母暂时不会有精力来找你们的麻烦，不过还是要小心，克里曼斯，麻烦你在这几天多照看她一下。”
“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克里曼斯呵笑了声，“希望你没有忘记我的难处，萨曼莎倒是会愿意帮你照看孩子。”
希维安的脚步微不可查地停滞了一下，背后传来很轻的撞击感，是一直在走神的安杰拉。
“怎么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刚从梦游中醒来，“我们要去哪里？”
“施卡洛，”希维安往旁边走了点，好跟安杰拉并排一起，“我们大概需要在那里待到这次满月结束。”
安杰拉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这样可真是太好了，我想好好睡上一觉。”
希维安没再说什么，他能感觉到安杰拉的身上充斥着明显的负面情绪，视线往下偏移了点，就能看见安杰拉的手指紧紧抓着断裂的琴弦，指尖被勒得发白。
他在排斥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
远处隐约出现了城镇朦胧的轮廓，海风温暖潮湿，有鸟群自在掠过天穹，希维安有些恍然地仰着头，竟然对这种场景生出了点久违的感觉。
明明我只在冒险地带游荡了十多天，怪不得所有人都说，成为冒险家之前要学会的第一门课程就是忍受孤独。
“对了，希维安，”艾琳娜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地回头看向他，“奥利伯德在不久前抵达了格鲁尔亚。”
玉山
希维安有点茫然地眨了下眼，反倒是克里曼斯很明显地啧了声：“奥利伯德家族的哪个老家伙？”
他这才反应过来奥利伯德是什么，骤然松懈的大脑在极致的疲惫中运行缓慢，只能隐约想起这个人名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
艾琳娜等待了一会，并没有听见希维安的回答，于是神色古怪地说道：“是吉尔特·奥利伯德本人。”
“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希维安微笑着插入了话题，“没记错的话，是奥利伯德这一代的家主，被称为公爵阁下的那位。”
以及，我那位父亲似乎就是把我卖给了奥利伯德，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克里曼斯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哼笑，而艾琳娜只是沉默地收回了目光，半晌才继续说道：“不止，塞西尔家族和奥利伯德家族的联姻通告于五天前登上了报纸，奥利伯德公爵前往格鲁尔亚寻找未婚妻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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