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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爱的，你为何不高兴

“我下午的时候敲过你的门，”希维安的声音很平缓，“你去哪里了？”

他能注意到安杰拉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还有细微的慌张。

这是为什么？

“啊？”安杰拉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哈哈笑了声，“我睡不太着，就去海边吹了吹风。”

他在撒谎，希维安飞快地确认了这个信息。

“可我们早上不才从海边过来？”

“虽然是这样，但施卡洛海岸的夜晚和白天是不同的，”安杰拉磕磕巴巴地跟他解释，“尤其是在秋天，无数的荧光水母和海藻会聚集在岸边，是很少人知道的风景。”

希维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看起来对这边很熟悉。”

冷风卷着落叶自他们之间滑过，安杰拉愣了下，掩饰般地笑道：“毕竟是全大陆都很有名的魔法小镇，我今年还来过好几次。”

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在弗格镇遇到的时候，他说自己是从风息平原过来的，平原的另一边可是西大陆，跟海之都隔了不知道多远。

希维安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两句，在夜风中将纸袋抱紧了点：“你现在是要回去吗？”

安杰拉飞快地摇头：“我打算再去逛一会，你是出来买晚餐的吗？”

“其实这是克里曼斯的晚餐，”希维安轻轻笑了声，“如果他愿意吃的话。”

“呃，说起来，”安杰拉犹豫地皱了皱鼻子，“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希维安很明显地弯了弯眼角，语气温和：“我当然记得，施卡洛肯定有乐器店，或许明天晚上？”

他说着，示意安杰拉看向自己怀里的纸袋：“毕竟我还急着回去。”

“当然可以，”安杰拉没怎么犹豫便应下了，“等你有空了就来叫我。”

希维安微笑着朝他摆摆手，目送着吟游诗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头，也转身朝着海间旅馆的方向走去。

他绝对有什么秘密，唔，并且一定跟施卡洛有关。

思绪漫无边际地扩散着，希维安的脚步松快散漫，细微的破碎调子融进了夜色中，那是刚刚在酒馆门口的舞娘唱过的调子。

希维安在短暂的停顿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或许跟整个施卡洛的秘密有关？”

……

海间旅馆的夜晚并不会冷清，萨曼莎坐在桌旁，手指间夹着几颗金属制作的骰子，笑声娇柔妩媚，她的对面坐着金发碧眼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暧昧的眼神落在了女人胸前的绸缎领口上。

而就在不远处，克里曼斯的半张脸隐藏在了黑暗中，他的桌上摆着低矮的古典杯和左轮手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这个动作让他周围的几张桌子根本没人敢落座。

所有人都觉得克里曼斯下一秒就会朝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枚子弹，他和热闹的夜色似乎从来都格格不入。

就像是主动将自己隔离在了人海之外。

希维安迈入旅馆大门的时候刚好看见萨曼莎在和一个年轻男人搂在一块热吻，宽大的丝绸袖子滑落至肩膀，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胳膊，他不由得脚步一顿，难得的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照理来说，在冒险家云集的地方出现这种事，通常也会伴随着能掀翻一条街的起哄声，希维安这么想着，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向了最安静的角落，果不其然，克里曼斯微微侧着头，面前摆着空盘子和酒杯，看向他的眼神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凉。

克里曼斯似乎在生气，而且还是因为我，希维安迅速地解读了这个眼神。

另外，他看样子像是起来了好一会，并顺带解决了晚餐。

他的脑中飞快闪过许多念头，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自己怀里，又重新对上克里曼斯的目光，自然地翘起嘴角。

“晚上好，”希维安的笑容一如平常，“你吃过晚餐了吗？”

他不紧不慢地绕过了萨曼莎所在的桌子，对某些肢体交缠发出的暧昧动静恍若未闻，克里曼斯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微颔首。

“你去了冒险家酒馆。”

希维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周围是他人很安静的窥探视线，他神色自然地将纸袋放在桌上，又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指尖微微发红。

“你从哪里听说的？”

克里曼斯呵笑了声：“一个愚蠢的家伙。”

他示意希维安往不远处看去，老旧的木地板上洇着快要干涸的血渍，还有两颗似乎是牙齿的东西，希维安眉尾微动，惋惜地道：“那可真是太败坏胃口了，他说了什么？”

“关于你的一点——”克里曼斯敲了敲桌子，笑容冰冷，“肮脏话语。”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希维安状似讶异地挑了挑眉尾，有点虚伪，“疯狂冒险家其实是个很尊重女性的假绅士。”

克里曼斯没有否认这一点，他往后靠了点，翘着腿，手肘搭在椅背上，两根手指捏着古典杯口，一个很随意的坐姿。

希维安却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这种坐姿看起来的确更像是王城里的那些老派贵族，但也不尽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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