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11章 你的距离
紧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希维安等了会，主动换了个话题：“好了，我觉得别的事情要比在这里互相讽刺重要，比如说那位厄难魔女，还有我们的那位好运先生。”
克里曼斯这次却没有配合地接下去，他始终盯着希维安的脸，眼神有点锐利，就好像在观察他的笑容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怎么了？”希维安露出一点适当的疑惑，却还是忍不住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你在想什么？”
“应该是我问这句话，”克里曼斯定定地看着他，神色莫名，“你们去了哪里，还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东西。”
“只是去完成了我们的交易，”希维安神色自然地转过身，解开了袖口的扣子，“我怎么了吗？”
克里曼斯目送着他走进盥洗室，好半天才沉声解释道：“你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今天有点累，”希维安顺手关上了门，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也知道的，我今天几乎绕着施卡洛跑了整整一圈。”
“施卡洛只是一座中小型城镇，”克里曼斯提高了音量，声音沉沉，“你完全不会撒谎。”
对于一个魔法种来说，这样的路程根本不会感到累，更不用说现在临近满月，躁动的血脉只会让他们恨不得跑上十圈发泄精力。
不过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知道”希维安今天的所有行动轨迹。
希维安当然能听出来这个意思，只觉得自己沉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就轻快了起来，他没有再回答克里曼斯的话，而是打开了开关，温暖的水汽飞快地灌满了盥洗室，希维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道：
“安杰拉说的或许是对的，克里曼斯跟塞西尔伯爵完全不一样，试一试，希维安，就像克里曼斯说的那样，过去只是过去。”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用言语麻痹自己的理智，水汽迅速遮掩了镜子里那双依然很挣扎的灰蓝眼睛，又被人胡乱地抹去。
良久，希维安在水声中很轻地苦笑了声。
……
窗户被什么东西很轻地叩击了两下，克里曼斯兴致缺缺地侧过头，不知名的黑色鸟类歪着脑袋跟他对视，又用喙啄了两下窗户。
他这才把窗户打开了条缝，冰凉的风倒灌进房间，黑鸟灵活地将自己有些壮硕的躯体挤了进来，熟练抬起一只爪子，又张开了一只翅膀。
“不准抖，不然把你丢出去。”
克里曼斯的目光很有威慑力地盯着黑鸟，如愿以偿地看见它讪讪地收回翅膀，这才取下了绑着的黑鸟背上绑着的信筒，被随意撕下的纸条上只有潦草的一句话：
“净化仪式的材料以及集齐了，通知希维安后天早上到教堂来找我。”
克里曼斯抬眼看了眼盥洗室紧闭的门，一把抓住了优哉游哉站在窗边的黑鸟。
“你可以走了。”
他说着，直接把黑鸟扔出了窗外，黑夜中传来巨大的扑棱声，还有几声气急败坏的鸣叫，大概率是什么骂人的话，克里曼斯随手将纸条压在了烛台下，烦躁地啧了声。
明明只是去一趟乐器店，但希维安却足足离开了一个小时，他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很明显的不对劲，从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
那是一个克里曼斯从未见过的眼神，精灵能够敏锐地感知他人的情感，可恶魔天生就只有各种负面的情绪——愤怒、暴戾、嫉妒、贪婪、欲望，也正是如此，他们才热衷于交换人类的正面情感。
而他在通过交易获得强大的能力后，同样也继承了恶魔稍显迟钝的情绪感知能力，克里曼斯只能感觉到希维安的苦恼和挣扎，却根本无法知道为什么。
他也因为这个事实而感到烦躁，虽然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总之，这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不止是如今，更早一点的时候，在早晨的旅馆门口时他就有了这种情绪。
克里曼斯把这归咎于自己的责任心，或许还有一点愧疚感，关于格鲁尔亚的那件事的愧疚，所以才会用保障希维安的人身安全作为补偿。
是的，补偿，克里曼斯无比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想法，于是尾随着这支代行者小队走过了一整座施卡洛。
明明诅咒已经开始躁动，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彻底地远离希维安，不然绝对会犯下更加无法补偿的过错。
他无法否认希维安对自己的吸引力，就像现在一样，虽然这是错误的。
水声隐隐透过门缝传出来，克里曼斯盯着盥洗室的门看了会，室内的温度顺着冷风的侵入迅速流逝，他再度烦躁地啧了声，有点用力地关上了窗。
视线落在对面，教堂里亮着光，能够清楚地看清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神职人员，克里曼斯看了会，动又作稍显粗鲁地扯上了窗帘，最后只能盯着桌上的烛火等待盥洗室里的水声停止。
等到希维安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刚好还有点冷，烛火在桌上安静地摇曳，克里曼斯靠在椅背上，神色不明地望着他。
“是我花了太长时间吗？”希维安的脸上浮现出有点虚伪的歉然，“还是吵到你了？”
“没有，”克里曼斯的声音很低沉，他垂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艾琳娜让你后天去教堂接受净化仪式。”
希维安拨了拨头顶有点乱的头发，水分快速地被蒸发干净，他很轻地应了声，掩着嘴打了个呵欠。
“说到这个，你根本没有权利阻止我加入施卡洛的代行者小镇，”他矜持地爬上了床，再将枕头拍得松软，“以及，我希望明天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发生。”
但克里曼斯只是看着他露在外面的一大截雪白颈背，呼吸微不可查地凝滞了几秒。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