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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私人委托

“但我记得恶魔都没有正面情感，”希维安迅速地恢复了冷静，“这不合理。”

唐娜却轻声解释道：“魔女跟恶魔是两个物种，虽然都是深渊生物，但本质上还是有着区别。”

“不过以前的确没有过爱上人类的魔女，”她在片刻后补充道，“也没有爱上恶魔的。”

“听起来是能被写进魔法教科书里的事件。”

希维安这么评价道，接着询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之前跟我们讲述的记忆跟已知的事实有很大的差异。”

唐娜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厄难因为太过于激烈的认知错误差点失控，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完成王后交给她的任务，在那之后，我的意识逐渐占据了上风，于是她主动选择了沉睡，用以恢复自己的意识。”

“顺便再一次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希维安不由得嘲笑道，“你可真自信。”

“不，那不是我，”唐娜又一次反驳道，“反正她为了防止自己的意识在沉睡时被掌握了主控权的我直接抹杀，干脆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并传送到了远离深渊的海之都，按照计划，距离她的苏醒还有几十年，刚好能赶上本纪元的尾巴。”

希维安轻笑了声：“看来魔女的信徒干了件很蠢的事。”

“的确，”唐娜后怕地松了口气，“但幸好她提前唤醒了我的记忆，趁着厄难还没有完全苏醒，我还能做点最后的挣扎。”

“这就是你的委托？”

希维安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他盯着唐娜的脸，语气凝重：“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唐娜看起来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答，她对着希维安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放心，在我看到的未来里，你安然无恙，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于克里曼斯的。”

短暂的沉默后，希维安轻轻呼了口气。

“很诱人的条件，”他低声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接着，他看见唐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窥见的未来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关键。”

这句话听起来特别的安杰拉，希维安一时无语，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嘴角。

“我的能力里并没有跟灵魂或者控制意识方面相关的地方，”他沉吟了会，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帮不上你。”

“你有，”唐娜有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嗓音变得有些尖细，“你仔细想想，一定有的！你就是通往另一条支流的关键锚点！”

听起来厄难魔女的预言能力要比安杰拉强上许多，希维安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也是，精灵并没有太强的预言能力，它们更擅长操控他人的情绪，从灵魂层面摧毁一个人。

“我真的……”

希维安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拒绝眼前看起来很可怜的女人，又突然顿住了。

唐娜眼中骤然迸发出很亮的光芒，抓着他的手用力地收紧了点：“你想到办法了是吗？”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避开了唐娜的眼神：“或许，但我不太确定。”

“没有关系，”唐娜回应得很果断，“就按照你想的来。”

“那么，我们现在该去找个人，”希维安为难地拧着眉，“你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们吗？”

唐娜怔了下，松了口气：“当然，我们现在就处于隐蔽中。”

希维安这才发现过路的行人对自己和唐娜恍若未闻，他轻轻挑了挑眉。

“那我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什么？”唐娜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嗯，不用担心，”希维安轻咳了声，“跟你的委托无关，可以算是我提前索取的部分报酬。”

他在唐娜疑惑的目光中问道：“你知道纪元更迭的具体时间吗？”

唐娜沉吟着，给出了一个有点意外的答案：“纪元更迭并没有具体的时间，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持续到现在也有一百多年了。”

“但你刚刚说，按照厄难魔女的计划，她会在纪元的尾巴上醒来，”希维安流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是什么意思。”

唐娜的表情骤然变得凝重了点，她抬起手，细白手指在空气中飞快地划动，墨绿光芒飞快地侵染了周围的空气，这是一个最高级别的屏蔽魔法。

“纪元的更迭是很混乱疯狂的过程，”她低声解释道，“就像是神降纪元末期，恶魔被重新封印回了深渊中，那时候经历了整整两百八十六年的战争。”

希维安安静地听着，这是他以后大概也无法了解的历史，唐娜说到这的时候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眼，谨慎得有点过了头。

“而从那个纪元里存活下来的人都知道，下一场战争终将到来，那就是本纪元的尾巴，一百多年前，深渊的封印出现了缺口，所以我们都知道，那快要到来了。。”

她这句话时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希维安却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苏醒是为了参战？”

唐娜没有否认，只是露出一个很讽刺的笑容：“她是宣告厄难的号角，王后最忠实的仆人。”

那只被掩盖在黑发下的眼瞳中墨绿更甚，唐娜突然抬手狠狠捂住了那只眼睛，神色狰狞地发出无声的嘶吼，希维安在同一时间飞快地出现在了安全的范围之外，戒备地用感知观察着唐娜。

她像是遭受了攻击，唔，有点像我听到呓语时候的状态，该不会是那位厄难魔女苏醒了吧？

微弱的不安令希维安随时准备好了逃跑的手段，他压根不想接受这种明显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委托，可唐娜映照在昏黄灯光下的痛苦脸庞上却浮现出一点明显的哀求，她张了张嘴，甚至做不出一个完整的口型。

但希维安看懂了。

她在说：“不要走，救救我。”

……

安杰拉无聊地在床上打滚，这是他第一次住进海间旅馆，毕竟以他以前的收入，根本无力支付一晚十便士的费用。

“反正不用我付钱，不住白不住。”

他心情愉快地搂着被子踢了踢腿，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安杰拉闭着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却又在某个瞬间接收到了来自天赋的报警尖叫。

他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

“什么玩意！”安杰拉哭丧着脸跳到了地上，“要发生什么，该不会又是克里曼斯要干什么事情吧？”

毕竟希维安去了教堂，满月之前都不会回来，这可是克里曼斯亲口说的。

安杰拉第一次如此相信克里曼斯说过的话，但可惜的是，桌上的烛火在他的注视下飞快地变色拉长，下一秒，两道人影从里面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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