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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真实重回往日

等到他们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谈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安杰拉吸着气摸了摸破皮的手臂，眼神不善地瞪了眼对面的女孩，中年女人将冒着热气的水杯摆在了他们面前，语气平缓：

“太晚了就不准备茶了，会睡不着。”

希维安微笑着道谢：“您太贴心了。”

女人同样回了他一个微笑，就重新坐回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很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女孩手里捧着杯子，刻意地清了清喉咙：“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雪莉，是这家店的主人，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织梦人。”

安杰拉故意插话道：“不是人鱼公主吗？”

“你给我闭嘴！”雪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让她看起来生动了许多，“你们可以说说想要我做什么了。”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希维安望向唐娜，对方依然捂着一只眼睛，低声道：“我需要一个梦境，完全复制曾经的某段经历的梦境，在那里面，我会尝试吞噬掉厄难。”

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的肌肉不太明显地抽搐着，像是不太受控制，这让她有点难以集中精神说完接下来的话。

“而我同样需要进入她的梦，”希维安替唐娜补充完了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能做到，我的任务是帮助唐娜维持清醒。”

雪莉飞快地摇头：“不行，你不能进入她的梦境，克里曼斯会杀了我的！”

但希维安只是很轻地弯了弯眼角：“这跟他又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

“这不是他知不知道的关系，”雪莉为难地抓住杯子的把手转了两圈，“这会非常，非常，非常危险。”

“可这就是我的任务，”希维安压根不为所动，“高风险，高回报。”

“不行，我真的会没命的，”雪莉看起来快哭了，“你放过我吧！”

安杰拉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他拧了拧班干的袍子，插话道：“其实不需要进入她的梦境，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他在希维安询问的视线中对唐娜说道：“你是想要吃掉那个，呃，厄难魔女的意识对吗？其实不需要你保持清醒，你可以试着混淆她的认知。”

唐娜沉吟道：“这的确可行，但也有较大的几率导致她不受控制。”

她说着，有点缓慢地抬起手，希维安能看见她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蜷缩又张开，就像是被*纵的提线木偶。

“你们看，我已经快控制不住她了，”唐娜的笑容很淡，像是根本没法做出具体的动作，“万一她在梦中彻底清醒，施卡洛就毁了。”

“听起来会很困难，”雪莉噘着嘴，很不满的样子，“但你这是在小看我！不就是一个混淆认知的梦境吗，我特别熟练！”

希维安想了想，微笑着建议道：“你跟我说过，你的出现本质就是因为魔女不相信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类，那如果让她清醒地经历一次弗格的事件呢？”

房间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唐娜怔愣地看着他，有很微弱的希冀从她的眼底浮现出来，希维安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你会如愿以偿的。”

毕竟不管眼前的唐娜再怎么不肯承认，她就是魔女，希维安从来都能清楚地认知到这件事。

唔，更直白的说法应该是“爱”让魔女变成了精神病，而她正在通过沉睡的方式治疗自己。

他想到这，终于放过了为难的雪莉，微笑着将开始变凉的杯子放回桌上：“好了，现在问题得到了解决，我想我大概能提供一个完美的梦境具体实行方法。”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王国新颁布的新律令。”安杰拉嘟囔道。

希维安坦然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事实上，这次的新律令是我亲爱的哥哥，阿尔伯特·塞西尔撰写的，他曾经教过我一点书面文字撰写方式。”

“我听出来了，”雪莉飞快地打断了他们，“所以那个，实行方法，是什么？”

希维安轻快地笑了声。

“是一个你们都会很喜欢的办法。”

……

她终于睁开了眼，平原上终年不息的风扬起尘土，唐娜虚弱地倒在一块巨石后，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但只有唐娜会死亡，厄难魔女根本不怕这种小小的风暴，她只是随意地抬手挥了挥，身边就出现了一圈安全的真空地带，而在不远处，隐隐有脚步声隐藏在呼啸狂风之后，正在往这边走来。

这一幕有点熟悉，她发出疑惑的鼻音，从空气中抓出一根黑铁法杖。

“我回到了那个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她很警惕，但暂时还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找到了能够使用时间魔法的地上天使？”

她按着胸口，等待那位意外产生的唐娜给自己一个回复，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她又重新变回了完整的，轻松的自我。

这更加奇怪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本不需要思索，她握着法杖站了起来，幽绿的光芒在她眼中汇聚，如同一条阴冷吐信的蛇，她死死盯着风沙后逐渐清晰的人影，魔咒已经到了嘴边——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面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腼腆和青涩，他艰难地穿过了风沙，在见到她的时候讶然地睁大了眼：“你——”

但魔女不想听任何的话，这个人类就是一切苦难的源头，只要杀了他，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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